“慕姐姐!”
来人银铃般的声音打断了慕冥雪的思绪。不正是银心。
“慕姐姐,你回来了。你手上拿着什么呢?”
“没什么。”
“哦,那好吧。慕姐姐有好东西也不给银心看看。莫非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稀罕宝贝?”说完,银心一个快步向前,想要抢来慕冥雪手上的纸条,慕冥雪身手敏捷,一个转身,便脱了出来。谁知银心假意抢夺,另一只手却捞来了案上的锦袋,便迅速取出里面的药丸,凑到鼻前嗅了嗅。
银心立马分辨出这药丸所用的药材,心里嘀咕:这不是用我的方子做的药丸么,怎在慕姐姐这里?一定是尹哥哥!
“哈,我道是什么宝贝,原来是一粒丸子。还给慕姐姐啦。”
“你功夫没多少,就是鬼机灵!”慕冥雪接过锦袋,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啊是啊,整日里就被你们四大少领的英明神武给熏陶着,耳濡目染,我倒是想变笨也是没办法啊。”银心学着慕冥雪也做出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说完又跑出了门,绕到正对着案台的窗棂,对着慕冥雪做了一个鬼脸,“慕姐姐,我可是真真羡慕你,你看你的住处,是多少女子向往的,开窗便闻得娇荷碧绿,看看那荷叶开得,真是应了那句诗,怎么说来着,对了,‘荷叶生时春恨生’,你瞧,可不是说的春日里也嫉妒这荷叶的娇媚么?”
慕冥雪忍不出“噗嗤”一声,隔着窗棂,敲敲银心的脑袋,“前些日子看你抱着诗词歌赋不撒手,还以为你的诗书已大有长进,如今竟连什么嫉妒荷叶的话也说出来了,你可是真的不知那句诗的意思么?”
“只不过是想瞧瞧慕姐姐知不知道罢了,那样的诗句我怎会不知它的意思呢?可我就想看慕姐姐对我无奈的样子,哈哈,我可是看医书的。银心知道,我就算抱着诗词也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只不过想学着叶哥哥的样子,平日里一副学者模样掩藏自己,旁人看起来文弱得紧,一口一个‘是也,非也’,谁能想到他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四大少领呢?”
“哦?那你既懂它的意思,就更不得了了。我们的小银心可是有心上人了?莫非这就是你这几日拼命学诗词的原因?你一口一个叶哥哥,莫不是......”慕冥雪看着银心说个没完,一阵假意调侃,眯起眼看着银心,谁知竟令银心小脸霎时通红起来。银心往窗棂旁一躲,女儿家的姿态显露无疑,“慕姐姐你就知道拿我寻开心呢。”
“好了,既然我们银心无那女儿愁,我便也不担心了。”
“不过听说叶哥哥就要返回东靖了。”
“是是是,叶哥哥这,叶哥哥那的,说到这个,银心,不日我就要出门办事,我的头发就又劳烦你了。”银心本嘟着嘴,不过看着慕冥雪一头的银发,便舒展了,说道:“放心,慕姐姐,交给我好了。”
云临殿内。
成其眉头紧锁,道:“兀侈族近年来发展迅速,征战频繁,不日便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我们派去的暗人几乎是有去无回,着实让人不得不提防。”
仲翁捋捋白须,缓缓抬目,道:“让冥雪亲自前去,看看这兀侈首领究竟是何三头六臂,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切勿轻举妄动。”
“这是当然。”
“另外,叶晚此战大捷而归。我东靖三年之内不宜再主动宣战,免得耗损过大,让那些虎视眈眈的族部占了便宜。虽那兀侈族还远不及我东靖,但还是要早作防范。一首,你对兀侈知道多少?”
一旁沉默许久的白一首被族老一问,徐徐向前一步,说道:“兀侈是近三年来才壮大起来的。五年前族中曾出现过一次反叛,反叛者想要推翻首领。不知族老还记得吗?”
“我自然记得,是首座将领姜化诚,他派人前来东靖通信,希望我们助他一臂之力,只望保他做兀侈首领,为东靖马首是瞻。”
“狼子野心,怎可轻信。且那人贪色好酒,我们稍作动静,他终毁在了自己手上。而后其余乱党四起,幸得出现了一个神秘人全力相助,首领才化解了这场纷争,再后来,兀侈便渐渐壮大起来,但那人究竟是何人物,也无从知晓。”
仲翁皱皱眉,随后又释然一笑道:“无碍。此番前去,便知一二。”
慕冥雪独自坐在池塘边,黄昏的余晖铺满了整片荷塘,荷花的清香扑鼻而来,慕冥雪手中握着装着药丸的锦袋。不知不觉中,她在入云阁已有十一二年,她走过了那段最最昏暗的时光,以往她只知自己,只知奉命行事,只知要杀的绝不留情,后来有了尹少寒,再后来有了叶晚,有了银心,这样作为杀戮死士的日子才终于有了一些些生气,诚然她仍然是个任人摆布的死士,却不再仅仅是个任人摆布的死士,她有了许多的,温暖。
彼时东南方向传来一阵琴声,琴声缠绵,使这偌大的入云阁越显静谧,越显虚无。慕冥雪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慢慢地握紧了手中的锦袋。
佟影楼内。
尹少寒独自抚琴,似有万千思绪,忽然他眉头紧锁,脑中浮现起两年前的涅赤一战。
那时尹少寒抱起慕冥雪上马后就直奔圣池。慕冥雪在他怀中不安非常,虚弱地提醒道:“尹师兄,此涅赤部族老是志在必得,你违抗指令,恐怕......咳咳......恐怕...”
“你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尹少寒不容慕冥雪过多言语,眼睛直直看着前方说道。正值初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