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流水,承载着许多凋零的花瓣落叶,流去谷外的方向。一晃三个月过去了,夏日已逝,秋季接踵而至。
不知不觉,慕冥雪已在药仙谷待上了一整个季节的时间,这三个月来,慕冥雪几乎每日都会去一次冰室,但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落寞的神情,旁人看了都觉得心伤不已。除了在冰室,慕冥雪便整日整日将自己埋在医书之中,她一个对医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女子,竟然在这短短数月之内熟读了上百本药仙谷的典籍,谷内的人都知道,她只不过想找出救那冰室里的人的法子来。
有一日,在书房内,水苏看见趴在书案上昏厥过去的慕冥雪,无奈地摇了摇头,扶她到床榻休息,安置好后,水苏回身去帮她煎了一碗药汤。谁知当水苏正端着煎好的药汤进屋的时候,却又看见慕冥雪栖身在案旁翻阅着医书。
水苏终是忍不住了,抓过慕冥雪手中的医书就是一掷,嚷声着:“圣女这是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你看看你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了!就算他醒来了,看见你这样子,他又能心安?”说完,水苏抓着慕冥雪来到铜镜前,慕冥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个疯癫的女子模样。她是谁?她是曾经的东靖四大少领之一,最最顶尖的剑客,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紫云剑慕冥雪。如今紫云剑折断了,慕冥雪也就要跟着将她自己给毁了吗?慕冥雪就这样在铜镜前看了好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起身喝了水苏端来的药碗,开口说了一声“多谢姑姑,我好了。”
这一日,迎着初来的瑟瑟秋风,慕冥雪漫步跨过水上的九曲桥,终于来到晖芳堂前。
白英瞧见慕冥雪站在门外,喜出望外,欣慰了点了点头,示意她进来。
白英回身拎了一壶刚泡好的茶,走到慕冥雪跟前倒上。
“我约莫着今日你该来了,于是将早早摘下的烘干的茉莉花瓣,丁香梗,还有我自己自制的花露都准备好了,此茶的茶水是用晨露聚集而成,凝神静心,对你如今最是好。”
白英放下茶壶,缓身坐下,白衣若仙,翩翩似舞。“我知道圣女前些日子虽有诸多疑问,但都全无心思。圣女有什么想问的,如今都可以开口了。只要是和那洛公子如何苏醒的方子无关的,我都可以回答。”
慕冥雪颔首一笑,像是被猜中了心思:“多谢谷主。除此之外,我最最想问的自然是我的身世。水苏姑姑告诉我这药仙谷是每过百年便有一位银发女婴降临,我是否就是那位银发女婴?”慕冥雪急切的心情掩藏不住,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来自于这个地方,自己到底是圣女还是所谓的妖女?
白英呼吸变得稍急,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徐徐道:“圣女莫急,准确地说,约莫而是二十年前,你在药仙谷出生。上天垂帘,竟然在十一年后,又让你回到了这里。”
“谷主说的十一年前,可是谷中发生了劫难的那一年?”
“没错。十一年前,东靖族的族老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一种秘术的修炼之法,我自然是不肯给他。谁知他竟然为此要灭我全谷!”白英咬牙忿忿道。
“什么?你说东靖族老?”慕冥雪听到这个,脑中一片空白,一手将她培养成顶尖剑客的族老仲翁,她拼了全力效忠的东靖族族老,竟然是十一年前让她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元凶!
“怎么?圣女认得他?”
慕冥雪思忖再三,终咬咬牙,道:“不认得,谷主请继续说。”
“那仲翁带着几千人马前来攻我谷口,我们皆无武力,只能任凭宰割,死伤何其凄惨,我在乱马刀剑中带着几十个人拼死逃亡,圣女就是在那个时候与我们失了联络,我原以为你在那年已经命丧,为此自责不已,现如今看到你还安在,幸好,圣女只是失去了记忆,也算是不辜负你娘亲的嘱托,不辜负药仙谷的先人了。”白英说着,双眼微红,十一年前的灭族之灾现在想来依旧是令她悲痛不已。
慕冥雪心中已是五味杂陈,她真真是认贼做父了,仲翁明知她是药仙谷的人,却利用她已经失去记忆的事实,将她留在了身旁作为自己的护甲,自己的刀剑。
“谷主,你何以确定我就是当年的银发圣女?”慕冥雪还是不死心地问道。她多么希望自己的银发只是巧合,她只是一个被东靖族族老带回入云阁的女孩中的一个。
“因你的样貌与你娘亲十分相像,我是断不会认错的。”白英坚定地看着慕冥雪,继续说着:“而且当年在药仙谷诞生的不是一位女婴,而是两位。”
慕冥雪露出惊讶的神情,好像想起了什么,明白了什么,但她默不作声,继续听白英说着。
“二十年前,药仙谷的白微,也就是你的娘亲,辛苦怀胎十月足足,却迟迟不见临产迹象,我便知,也许你娘亲肚子里的这一个便是南海神的又一次转世,也就是银发女婴,我们的新圣女。但是我们都知道,一旦圣女降世,母体羸弱,在生下圣女的那一刻,就会死去。所以你的娘亲早早嘱咐了我来好好照顾你长大。又三个月过后,你便降生了,降生的那一刻周身紫气环绕,小脑袋上是细细密密的银发。可就在生下你之后,你的娘亲发现肚子里还有一个,我们都吓了一跳,因为银发女婴向来都是只有一个,怎么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白微拼尽气力,最终把那个孩子生了下来,她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