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明下意识地停住了,并回头愕然道:“为什么?”
焦雪花解释道:“如果咱们让屋子亮起来了,就会让外面的人发现郝老师家里有人。而他们都知道郝老师每晚去医院照顾杨红。就会断定他家里是外人了。假如郝老师被陈东河等人盯上的话,岂不给他带来麻烦吗?”
陆长明顿时醒悟了,不由狠狠捶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唉,我真是糊涂。差一点坏了大事。”
焦雪花淡然一笑:“你们男人嘛,难免不表现粗枝大叶的。”
陆长明又走到焦雪花的面前,再伸手触摸一下她的额头,不由皱眉道:“雪花,你的身体还发烫呀。这样坚持也不是办法呀。我···还是出去给你请一个大夫吧?”
焦雪花摇摇头:“不行。你要把大夫请来了。他一看我这个样子却不去医院,岂不引起人家疑心吗?再说了,郝老师家所处的小区是封闭的。你是一个陌生人,来回出入,难免不引起门口保安的怀疑。”
“可是你···”
焦雪花借助微弱的光线看了看陆长明纠结的表情,不由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我。我身体没什么大碍。郝老师已经买来的退烧药。我再吃一次,就会挺住了。”
陆长明思忖一下,也只好点点头。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离开这里,就无人保护焦雪花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尽量减少暴露这里的目标为妙。
他于是走过来,亲自喂焦雪花吃药···
焦雪花一看窗外撒进来的灯光,便对陆长明劝道:“你快带上这些证据离开吧。否则,等小区大门锁住了。凭你一个陌生人再想出去,就困难多了。”
陆长明突然摇摇头:“不。雪花请不要赶我走。我还想再陪你一宿。你···现在需要人照顾啊。”
焦雪花秀眉微蹙道:“可是,咱们手里这些证据必须尽快交到上级组织。否则,陈东河等人就会狗急跳墙的。他们现在恐怕把我俩找疯了。你只要尽快把这些证据送出去,才能让我和郝老师安全呀。”
陆长明这时表示道:“我想还是明天起早离开比较合适。因为你这副样子,怎么能让我安心离开。”
焦雪花急道:“我的傻哥哥呀,你大白天更难逃脱那些搜捕你的眼神。我敢肯定,你的照片在那些hei社会分子手里都有一份。你如果大白天出现在外面,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的。”
陆长明不以为然道:“这没什么。我发现他家有一个大号墨镜。可以戴上它出门,既能遮挡我眼眉上的伤口,还能遮挡我的长相。谅那些黑帮分子凭借一个照片,不会马上认出我来。”
焦雪花苦笑道:“可你别忘了,除了那些黑帮分子,还有咱们分局的同事啊。他们谁不熟悉你?”
陆长明突然义愤填膺道:“他陈东河还没有买通潼遥市的所有官员吧?我俩既然能代表正义,就一定会得到同样有正义感的同事们的支持。”
焦雪花苦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们的同事大多数是好样的。但是,他们首先要服从局党委的决定呀。我们现在‘嘴小’,恐怕不能让他们明辨是非呀。”
陆长明低头想了想道:“我想明天找一下刘局。他一定有办法把我安全送出去的。”
焦雪花沉思道:“我敢肯定李局和张局都被陈东河收买了。我知道刘局是你的恩师。可你能保证他没有收过陈东河的黑钱吗?”
陆长明摇头道:“这不可能!”
焦雪花一看陆长明态度很坚决,不由诧异道:“你敢这么肯定吗?”
陆长明解释道:“是的。咱们可以不看他平时的为官作风,但凭他并没有被陈东河列入在‘黑名单’里,就说明他跟陈东河没有任何的私下交易。”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了。他俩只能抹黑讲话了。焦雪花虽然想看一看那本黑名单的账本,但苦于没光线了,于是就问道:“你在我睡觉时,已经仔细看过那个笔记本了吗?”
陆长明点点头:“是的。跟陈东河交易的官员真是触目惊心。目前现任的潼遥市的四套领导班子都已经烂掉了。而且,他行贿过的前几任的领导都调进省里和中央了。其中两位目前还是省委常委呢。他俩其中一个是常务副省长,一个是纪委书记。至于市公安局方面嘛。前三届的陈局长目前是省公安厅的厅长。所以,咱们要去省里控诉他们,也等于飞蛾投火呀。”
焦雪花刚从陈东河保险柜里偷出来那个笔记本时,只是匆匆浏览几眼,当听到陆长明反映的问题如此严重时,不由惊骇了——潼遥市领导班子完全是塌方式腐败了!
“长明,你一定设法把它交到中央纪委。我们必须要绕过省委了。”焦雪花郑重地讲道。
陆长明点点头:“所以,我必须找到能跟中央方面沟通的渠道。这就需要有一个领导啊。我考虑再三,现在为刘局莫属了。他不仅能帮住我离开潼遥,还能帮助我联系到正确的投诉渠道。”
焦雪花又疑惑道:“可是,就算刘局是一位清廉的干部,但他会相信你吗?”
陆长明表示道:“只要我把这些证据当面给他过目,就会彻底打消他对我们的误解了。”
焦雪花沉吟了很久,才开口讲道:“长明,你这一步是一招险棋。但我支持你去冒一次险。我们目前就像小角马过河一样,如果不敢冒险踏过湍急的河水,就永远到达不了彼岸。”
陆长明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