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情况诡异异常,看得人只感手心和足底一软,起了一身的褶子。与此同时,后藏室里发出一种虚幻且又遥远的喊声,内容我听不懂……不过听语气十分亢奋、热血,像是战士即将要上战场杀敌的感觉,只是这声音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令人觉得很不真实。
更为恐怖的是,司马岩的尸身在泥地之上,包裹在他身体外层的那团黑气正在奋力挣脱他原本的肉躯,那黑影的头已挣脱一大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犹如火光流动,暴露出无限凶性。
瞧着这个画面我心生一股恶寒,竟没发现陈醰已爬到了我身边,他催我道:“我靠,流子,发什么呆!赶紧爬啊!”
我被他一催唤,意识刚回来,殊不料,面前有一点点黑幽幽的影子卒然疾飞而过,那影子带着一双红眼睛,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是什么,呼呼——又有一大群黑影带着阴风,犹如鬼魅般,急飕飕打在我脸上,我惊骇莫名,伸出一只手本能拍去,上头的情况也十分急,老祖宗大叫一声:“不好,是仙鼠(蝙蝠),抓牢树枝,低下头!!”
我心顿时一惊,忙是照老祖宗说法去做,可偏偏我抓着的树枝咔嚓一声——竟然断了!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半倾,失了支点,坠了下去。
最后一幕看到的是陈醰极度惊慌的眼神,我以为要和他拜拜了,他却大喝一声,倏地伸出手,整个人极力向外张,拽住我,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一根粗壮的枝条,我身子半晃动着,脑子发懵。一滴滴的血流落在我的脸颊上,温温热热的……我抬眼看陈醰龇牙咧嘴,万分痛苦的样子,知道他要在抓着我,就得废了,当即道:“老醰,松手……”
陈醰憋着一口气,回不了话,宝财这会儿也下来了,他一手抱着树枝,一手不停晃动着,怕是那蝙蝠扰乱了陈醰。
我心下尤急,陈醰的血越流越多,再下去就得成血人了。我想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可我一动,就会连着他坠下去。
我兀自心急,可瞧着陈醰坚定的眼神和额头上根根分明的青筋,我知道要是今天他不能拽着我上去,他一定会懊悔一辈子。我脑补着他白发苍苍还看着我照片的伤心模样,心头顿时涌上一股伤感。为了他晚年不睹物思人,我决定拼死一搏。与此同时,他整个人都在抖,脸通红一片,看似已到达了极限。
“啊——”他大叫一声,用了全身的力气,拽着我,将我往树上带。我为了不辜负他,在荡过去的时候,奋力抓住了树枝。虽然因为用力过猛,树枝被抓断了一截,肚子也划开了一道口子,可我终归留在了上头,没摔个残废或者留在恐怖的尸堆里。这一刻,恍然发觉“生和死”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
老祖宗他们看我没事,松了口气,因为他身后背了小道士,体力消耗比我们大,所以打算休息一会儿。
陈醰得了轻松,呼呼喘气,双手无力垂挂在树枝上,止不住颤抖,他整个人摊着,虚脱不已,缓了一口气后,道:“特……特娘的……流子……你怎么……怎么那么重……我百分之九十的能量值,都交代在你身上了……”
瞧着他的样子,我心里暖流涌动,宝财在一边道:“既然还有百分之十的能量,不要停,继续爬啊,我们已在光明的道路上,过了这坎就是蓝天白云,还有古代的美女和酒……”
陈醰侧过头,白了宝财一眼,道:“你就腚上留了个洞,我身上可是两个大窟窿,血槽上的血都贡献了,不满点血,就得挂了……”
听闻陈醰的话,我和宝财相视一眼。我们知道老醰平日里极其好面,遇到什么麻烦,或者身体不舒服,绝对是闭口不言。如今那么坦白……那意味着他坚持不住,在给我们打预防针了。
我虽不是宝财,但我能肯定他现在和我一样,有不详的预感。他从陈醰上端的树枝下来,矫健地攀到了我的边上,轻声道:“陈胖子这样子太难得见了,我瞧着还是和你在一块,万一他垮了,咱两人还能想办法拖着他,要他真挂了,好歹带走他的尸身,别给他孤苦伶仃地留在这里……”
陈醰本是打算告知我们自己情况不好,可实在受不住面子作祟,不乐呵地骂道:“去你娘的,谁说我要挂了!你这贼猴,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了?”
“吐不出象牙的那是狗!”宝财阴阳怪气回道。
“你特娘的,别跟我咬文嚼字,我说的一个意思!”
我看着二人明明关心对方,却还要“相爱相杀”,不由叹了口气,刚往上爬了一段,就听一阵诡异的簌簌声,宝财看我突然停下来,忙问我怎么了,我道:“很奇怪的声音。”
闻言,他愣了一下,接着一脸惊悚看着我,道:“是虫,虫子大军!”
我一听蒙了,只瞧着四周黑暗的溶洞壁上窸窸窣窣一片,我冷汗直流,道:“那么多虫子,不会是来对付我们的吧?”
“要那么一大片对付我们,我们还能活到现在?”陈醰道。
宝财比较敏感,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说:“这里那么多尸体,造就了极其腐败的环境,一些阴气森森的动物,比如马陆,还有各种喜欢潮湿环境的虫子都会在这其中混杂,它们一定是预知到了接下去会发生的恐怖浩劫,所以举家大逃亡!”
“我靠!什么危机……能让虫爷都这样?”陈醰爬得气喘吁吁。
宝财幽幽说道:“搞不好虫爷也怕阴兵!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