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慢慢从木牌下方飘移到了被冷白骷髅残虐的汉军面前,双重打击,使得汉军们的脸惶恐到扭曲。
而谷修这边,也有很多的聚拢过来,越是离得近,越是能看清楚,那些鬼影里有孩童,很小的孩童,他们有一双无辜的眼睛。还有的是漂亮的姑娘,姑娘的裙子上有污秽的血渍,血渍在大腿的中间部位,谷修想,她生前应该死得很惨,所以脸上还保留着那副惊恐、歇斯底里的表情。而男人们的脸上不单单写着愤怒,它在不断转换,时而会笑,时而会哭,躲不过的,是那种凄厉和狰狞。
瞧着它们森森游移而来,谷修并没有给予它们多少的同情。有多少的恨,就会有有多少的心狠,他觉得他们死得理所应当,还不够惨,因为先前在“缚魂树”前面,那些汉人的阴魂同样充满了悲伤。
他仇恨满满地盯着那些阴魂,恨不得将它们打得魂飞魄散,只是,当时的情况,谷修不得不想到一点,如果鬼魂接近他,他不能动,就会死,可就这般死掉,他该有多不甘心?
内心的邪灵涌动着,奔腾着,犹如滔滔黄河,即将决堤,在他身上的镇魂钉似乎在颤动,谷修的指关在意识不断地催动下,竟然有了知觉,它能动了……
近了,就在那些狰狞的面孔离它只有一步距离的时候,谷修倏地掏出了镇魂钉,刚要动手,那些鬼魂竟然“呼”地穿过他的身躯往后面去了。
什么感觉都没有,没有疼痛,没有阴冷……
“怎么会这样?”谷修保持着刚才对付的动作,手里呆呆攥着镇魂钉,心生困顿。回头一看,有一个人和他拥有同样愕然的表情。
只看那位秦大师跌坐在地上,吓得“呃……呃……”直哼唧,而那些鬼魂从他身边擦过,径直围绕在他边上,他一颤颤地往边上看,鬼魂的目标是霍猛、戴泽、尤化……也就是说,谷修和秦百常直接被无视了,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们莫名于这个问题的时候,地面上被鬼魂包裹住的伙伴撕心裂肺叫了起来,谷修看到它们的手起起落落,慌忙穿过鬼魂围起来的圈子,只是进去之后,他看到的是戴泽摇摇欲坠的样子,他的明眸被一个孩子掏出,两只眼球垂挂在嘴边,两行血泪一滴滴的,染红了他大部分的衣衫。而霍猛的肠子被一个楼兰汉子用阴刀破开,肠脏像是倾泻而下的山洪,涌了一地,他呆呆看着自己的肚腹,又抬头将目光对向谷修,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惊恐。
杀戮来得猝不及防,谷修愕然万分,然则还没有回神,忽闻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他猛然回过头,那些漂亮的楼兰女子,它们抓住了一个个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汉军,将手慢慢游进了他们的裆部,接着是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和一声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月光之下,男人的阳物包裹着血浆,被抛食给了那些血鸦,乌鸦漫天飞舞,随而扑扇着翅膀,直冲而下,它们争抢着,天上顿现血雨,那温热的黏稠打在谷修的脸上,让他恶心,他想要吐,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太令人难以接受,他的汉军,刚刚组建起来的掘墓队伍,在一瞬之间,被那种灵异怪力所瓦解。而鬼魂和乌鸦并没有就此收手,它们笑着,叫着,欢腾的把刚才还完整的汉军撕裂得粉碎。
血肉、血浆的声音充斥在秦大师和谷修的耳朵里,
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目瞪口呆,残酷情景持续了许久,秦大师受不住,最终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唯独谷修还矗立着。
望着极度残忍的一幕,谷修动了,踉跄动了。那些鬼魂当他不存在,他不明白,自己杀人无数,身上阴邪之气颇重,按道理来说,他的下场就不会如现在这般,一点事都没有。而地上倒着的秦大师,他虽连杀鸡的本事也没有,也算不上穷凶极恶的人,可是他是掘墓者,下往阴界,获取死人财富,这样的人,往往也会得到恶报,可却也被漠视了。
谷修看着地上的辛辣场面,满地的血浆和黏稠的碎肉,着实难以相信,原本骁勇健壮的汉军们已经成了一滩肉泥。他厌恶地想去踹开那些在地上啄食烂肉的血鸦,但是他的脚伸出,那些血鸦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仍旧享受着美食。
疑惑占据了谷修的胸襟,ww..o很快的,他听到了风微微吹拂,树叶摩擦的声音,天上那轮冷月依旧安静地挥洒着光芒,没有刚才浓重的厚云,只有一层薄如轻纱的柔和,带给那丝光朦胧的意境。
一切都是朦胧的,唯独花香浓烈的真实,谷修猛然一凛,这香味已经掩盖了地上汉军们的血腥味。他恍然醒悟,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很慢,很小心,很诡异,像是一个隐在黑暗中,窥探人的鬼祟小偷。
谷修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就在他蹲下身,装着要擦拭打上脚的肉浆时,他的眼睛瞥到了在他身后凝聚的鬼魂,它们飘荡着,七孔流血,这本是多么让人害怕的一幕,可是谷修却并不畏惧,因为真正的恶鬼并不是他所看到的魂魄,而是穿过那一张张脸而来,半边脸颊已被毁的窥探者。
他的目光里有一丝阴谋得逞的诡笑,月光洒在他锋利尖锐的匕首上,那匕首的刀锋散着冷冽嗜血的光芒。
鬼魂可以是虚假的,但是刀刺入人的疼痛感却会是真实的,谷修看着阴悚的人已经走近自己,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就在匕首对准他的后背猛要灌入的时候,他俯下的身子突然向后一转,快速抓住了窥探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