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这一段时间可以算是志得意满,他与心腹们经过一番商议,终于确定了对付武后的策略,其实他的手上不仅掌握着大理寺这样一个利器,还有御史台,新任的御史中丞崔谧也是在他的举荐下,经过政事堂诸宰相们商议后直接任命的。这两个部门的合作实在是太过犀利了,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后党的成员就减少了三分之一,甚至连大理寺正侯善业都落马了,这样一来他就把整个大理寺彻底握在手中了。
不仅如此,这还会对官员们对他形成震慑,从而让他们纷纷投靠到自己的门下,这样自然就会形成一个人巨大的人才库,令太子一党遍布朝堂,慢慢挤压武后的生存空间。
“母后,以后父皇生病时,有儿臣负责理政就可以了,如今的儿臣已经慢慢长大了,不必再需要母后操心了。”
李弘有一次在向武后的上书的时候是这样写的,因为他现在已经大权在握,在朝中的声望也是如日中天,根本没有必要再向武后妥协了,也没有必要再让她辅政了,所以现在就直接提出让她放手。
如果武后之前从来没有站染过权力,或者是没有经过废后事件,抑或没有经过明崇俨所谓“唐三代后,女主干政”的谶语的蛊惑,说不准还真的就此放手,安心的做她的皇后、皇太后去了,可是现在武后已经把自己的目标定在了夺取至尊之位这一步上,现在不要说是李弘,就算是高宗劝她罢手,那也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所以,在看到了李弘的上疏之后,本来对于是否要杀死李弘之事还有些犹豫的武后已经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了。
“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现在我们都不可能会停下手来,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缓冲了,你不是我的儿臣,我也不是你的母后,你我之间只有生死,就像当年的王废后、萧淑妃、长孙无忌、上官仪、贺兰敏月等人一般无二。”
武后轻轻放下奏疏,命心腹召来明崇俨,两人密议一番,然后写就一封书信,以皇帝病重为由,将太子召至洛阳合璧宫。
李弘听说皇帝病重,自然要立刻赶往洛阳,因为他担心万一皇帝不幸崩逝,自己又不在身边,这帝位说不准便会被武后篡夺了去。
当李弘风风火火的赶到洛阳的时候,才听说在他接到诏书的前一天也就是武后写成诏书的第二天,高宗的病情的确是加重了,不过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了,只需要静养便可。
李弘想要见高宗问个平安,却被武后以高宗病情刚刚稳定下来,不宜劳神过度为理由给拒绝了。
当李弘失望的向武后告辞,说是第二天想要返回长安的时候,却被武后突然叫住:“弘儿,今晚无事,本宫想要邀请你与我共聚一餐,不知弘儿给不给这个面子?”
李弘闻言一怔,但他也知道现在也是该跟武后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所以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母后既然有命,儿臣焉敢不从?今晚入暮时分,儿臣一定前来聆听幕后训示。”
入暮时分,李弘果然应约而来,这时候武后宫中的心腹女官尚宫独孤若雪早已在殿外等候了。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独孤若雪对李弘恭敬有礼,丝毫不敢怠慢。
“独孤姑姑不必多礼,母后可是在殿中?”李弘丝毫不敢对武后这位心腹不敬,最起码在表面上是如此,对其拱手还礼,然后问道。
“是。皇后殿下早已等候多时了,殿下请。”独孤若雪笑吟吟的引导着李弘来到了殿中。
经过一番行礼闻讯之后,李弘终于坐到了席子上。
“弘儿,母后知道这些年来你这个太子做得很不错,最近更是春风得意,顺风顺水,可是你难道不该考虑考虑母后的处境吗?如若当初没有侯善业这帮人摇旗呐喊,本宫如何做得了皇后?而你,又如何做得了太子?所谓饮水思源,**************,弘儿,尽管侯善业等人有一些小过失,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武后首先开门见山的说起了头些日子大理寺和御史台联合对她麾下官员动手之事,目的自然是要开始今天的话题,但是另一方面却有着更深的目的,那就是向李弘示弱,减轻他的戒心。
李弘在这方面的经验比起他那老谋深算的母后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果然就上了当,略一思索便开口说:“其实儿臣也并不是非要赶尽杀绝,只是朝政糜烂,小人当道,儿臣身为皇太子,为肃清法纪,也只能如此,母后,请恕儿臣说一句,你也是忙活了大半辈子,为儿臣等操碎了心,如今好不容易朝政安稳,四境晏然,如今父皇有疾,你正好可以陪着父皇好好养病,安享富贵,这烦心之事,只需儿臣便可应付了,若是儿臣应付不了,再向母后请教亦无不可。”
“哼,看来弘儿你是铁了心要将母后向绝路上逼了。既然如此,再说下去也是无益,你我今日便喝了这杯绝情酒,自此之后你我不论母子,单论敌我,日后在朝廷上下各施手段,不分出个胜负决不罢休。”
武后说完,将手一摆,便见独孤若雪提着一个酒壶,来到他们面前,为武后和李弘各自倒了一杯酒,然后分别放到二人的面前。
“哼,弘儿,你也看到了,这两杯酒同出一壶,为了向你证明酒中无毒,娘便先饮了,这一杯酒之后你我之间再无亲情。”
武后说完之后,缓缓举起酒杯,饮下了那杯酒。
李弘之前的确担心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