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嘻嘻哈哈的,“母亲教训的是,儿子晓得了,以后不会了。”
黄氏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说着让出身后的奶娘,“来快看看我家的小心肝。”
“哈,小家伙,快叫爹。”常威大手大脚的去抱儿子,肥嘟嘟粉嫩可爱的小家伙非常不给面子,张着嘴哇哇的大哭起来。
黄氏一把拍开他,接过孩子笑骂道:“两个月大的孩子要是会叫人就怪了,你啊,孩子应该这么抱,还要轻轻拍,慢慢哄,学着点。”
黄氏抱着一拍一摇,小家伙咯咯的笑了起来,常威笑吟吟的恐吓道:“小子,我看你是欠揍啊。”
小家伙感受到了出生以来第二道恶意,瘪瘪嘴又要哭,第一道自然是要刺杀他的谢春秋。
黄氏立即将常威赶走,“刚说你像个大人了,现在又变回孩子了,我的小心肝儿可不能让你碰了。”
叙过家常,将随行的官员、侍从们安顿好,一家人进里屋说话,刚坐下薛倩便乖巧的说道:“爷,快给孩子取名吧。”
常威喝着茶道:“你们平时怎么叫他的?”
黄氏哄着孩子,说道:“没有名儿,都等着你这个做父亲的回来取名呢。”
常威乐呵呵的说道:“生他的时候,儿子在北方征战,大名就叫常朔,朔方的朔。”
黄氏连声叫好,“常朔好,这是你的功名,以后啊,我孙儿就叫常朔了,还有小名啊。”
“小名是皇上赐的,叫青龙。”
黄氏身子一哆嗦,很是激动,“皇上赐名啊。”
薛倩懂事的接过孩子,让老夫人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常同在一边搭腔道:“母亲,三弟都跟皇上结拜了,赐个名也不意外。”
黄氏点点常威,语重心长的训道:“你啊,真是胡闹,怎么能跟皇上结拜呢,这可是僭越啊,你这官做的也真是糊涂。”
常威嬉皮笑脸的,混不当回事儿,“那时候也不知道他是皇帝嘛,其实吧,皇帝这人仁厚的很,待儿子那真是没的说。”
“看出来了。”黄氏嘴上在教训儿子,心里却是高兴的,“你大哥原本是三品侍郎,今年一下,连升几回都是武英殿大学士了。”
“你二哥坐稳了镇江知府,税赋超过苏松,吏部考评,治为天下第一,皇上连下了几道圣旨褒奖。如今,我和你大嫂、二嫂都有诰命在身了呢,算起来都是沾了你的光。”
一家人关起门来就没什么忌讳的了,按照正常速度,常宽在熬十年资历说不定能坐上尚书的位子,但想入阁就要靠运气了;常同这个天下第一的政绩,更是托了常威办工厂的福。
常威又放出一个新消息,“等改元昭武的圣旨下来,塞外建郡县的事情也将正式开始,皇上有意让二哥做河套总督,二哥意下如何?”
常同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向上拱手遥拜一下,“得蒙皇上厚待,为兄自然愿替朝廷分忧。”
总督啊,那可是入则为朝廷显官,出则为一方军政之首,巡抚、总兵俱听节制,人称“文帅第一重任”的显赫官职啊。
常同一个四品知府一举胜任二品总督,简直堪称飞速了,虽然河套是所谓的“不毛之地”,但那种刚刚收复的地方正是开疆拓土大有可为之地,辛苦一点很容易就能干出政绩,况且,还有常威的大军在那里,困难并没有别人想象中的大。
黄氏高兴之余却有些寂寥,“为了朝廷分忧去那塞外苦寒之地倒也没什么,可你们哥三个,我是一个都见不着喽。”
这话登时让气氛有些沉闷,常家兄弟三个,老大是朝廷的大学士户部尚书,常年在北京城里,见不着;老三刚混了一年就弄了秦国公,官职加身,威风无二,可惜,老是在边塞上打仗,更见不着;唯独老二常同就江南做官,天天侍奉在跟前,这下可好,又要去塞外,还是那种几年都回不来的官职。
一边是不能阻挡儿子前程,一边是哥儿三个都不在眼前,这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好在一屋子的女眷会说话,大嫂说“媳妇儿们都在跟前侍奉着呢”二嫂说“孙儿孙女都在膝下承欢呢”薛倩说“大姐姐夫在南京,随时都能来往呢”,唯独一个感情淡泊的颜如玉毫无表示。
这番劝说倒是让老夫人有了些慰藉,常威思量半天,还是咬咬牙,把最后那个消息给说了,“母亲,皇上要招儿子做驸马。”
“驸马?”黄氏一愣,随即沉下脸来,“那怎么行,你们兄弟三个前程远大,怎能自毁前程去做驸马。”
大明皇室为了不让王公贵族及大小臣工,借皇家姻亲的身份为非作歹危害政权,所选的驸马、仪宾都从平民或低级官吏家庭中选取,而且子弟被选中的人家,近亲便不能再出仕为官,即使已经做着官的也得退休回家。
如此一来世家大族、书香门第都视与皇家结亲为畏途。当了驸马立即就与仕途无缘了,因此不要说官宦子弟,连富商巨贾都不愿意娶皇家女子,公主、郡主大多配的是些落魄举人之类,常家如今前所未有的鼎盛,让他们这样的官宦世家子弟娶公主简直等同自杀啊。
常同笑着劝道:“母亲,三弟的削藩议下来的时候,皇上便下诏改了宗法,驸马、仪宾都可以从政了,现在跟皇室结亲已经是坏事变好事了,外头多少人都盼着做驸马呢。”
黄氏出身书香门第,见识绝非一般妇人可比,“无畏如今位极人臣,与皇室结亲也算相衬,只是,做驸马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