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傅?」老鸨怔了一下,方才醒悟道:「大人说得是白曲白老头吧,他可不是洪七发的手下,只是听说他好像赔了生意,才寄人篱下,帮着洪七发训练车把式,顺便教他们几招拳脚,还指点过敝楼的护院哪!不过,看来也就是些花拳绣腿而已,要不,怎么那么多人都没伤着大人一根寒毛呢?」
「哦,这是多久的事儿?」
「有三四个月了吧!」老鸨也拿不准。
常威心中微微一怔,如此算来,赫伯权在松江沈家一战之后,就脱离冲田集团,秘密潜回京城了,显然他和冲田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何密切。
可冲田能得到那么多的马匹,除了赫伯权,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可疑之人。联想在杭州西湖快马堂弟子的对话,常威心中渐渐生出一丝疑念,快马堂的生意骤然滑落,中间会不会是有人捣鬼,他加入金戈会又会不会是另有内幕呢?
不过洪七发似乎并不知道赫伯权的真实身份,否则不会轻易让他露面,白曲的身份想来是赫伯权早就预备好了的,那么他当初的马匹生意恐怕就问题多多了。
和老鸨闲聊了没多久,很快弄清楚赫伯权眼下就住在通达车行。常威有心前去一探,便欲去找蒋迟,告诉他先走了。
「带奴一起走吧,奴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多留了。」云仙抱紧常威央求道。
换了前两日,常威或许真的会带她离开,可昨夜一场大战已经让常威郁积了近两个月的心火得到了发泄,对她自然没有太多想法,更何况千娇百媚的两大绝色美女也一定在凝翠阁里等着常威回去温存,就借口宅子需要修缮,温言安抚了几句,让她在百花楼里再待上一晚。
搂着云仙送她回自己的住处,一路之上就有几个得到信儿的姐妹龟奴向她祝贺,她复又高兴起来,甫一进后花园,她就送上了香唇。
「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云仙姐姐怎么也傍起情郎来了?」
却见假山后面接连转出七八个人来,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其中一女惊讶地笑谑起来,她依偎着的那个男人也诧异地望着我道:「子陵,听我大哥说,你是个风月魁首、花柳班头,没想到真是这般大胆fēng_liú,你就不怕宁馨吃醋吗?」却是蒋逵蒋太启。
「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四少不也是家有贤妻嘛!再说了,没那金刚钻,咱也不揽这瓷器活儿。」蒋逵能知道常威和宁馨的关系,想必是充耀开始散布消息了,而蒋家自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情报。
「你丫跟谁说话哪!」蒋逵旁边一白净的公子哥儿听常威言语没有半点敬意,便尖声喝问,却被蒋逵喝止。
他瞥了云仙一眼,笑道:「子陵,也难怪小七无礼,你堂堂锦衣百户,来百花楼即便不是姚碧莲葛昙作陪,也要是李樱柳芳这等出色的人物相伴,云仙姑娘么,嘿嘿……」说话间一脸哂笑。
云仙顿时花容失色,怯怯地躲在常威身后。常威却冷笑道:「四少此言差矣!姚碧莲葛昙之流,不过得妖媚二字而已,岂能与云仙相提并论?!再说了,云仙已被我赎出成为我的姬妾,日后谁敢出言无状,别怪我李隆心狠手辣!」
「哈哈,笑死人了,你赎了云仙那老货……」那小七讥笑之声方起,常威已轻轻推开了云仙,一步跨到他跟前,抡起铁拳狠狠砸向他的面门。
眼看就要打上他的鼻尖,却猛然觉得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那目光阴冷凌厉有如毒蛇一般,竟让常威觉得极不舒服。
「蒋逵身边有高手!」
常威目光微微一转,却见蒋逵身后两艳女正亲昵地依偎在一文弱秀美的青年怀里,那青年目光灼灼的望着常威,目光里分明带着几分惊讶,那张面孔却极是熟悉,竟是袁文弼!
咦,他怎么来京城了?又怎么和蒋逵走到了一处?
心念电转,拳头已然砸在了小七脸上,只听他一声哀嚎,身子顿时飞了出去,砰然落在了两丈之外,再看他已是血流满面。
哄笑声戛然而止,蒋逵和同伴一下子都愣住了,后花园里只能听到小七痛苦的呻吟。
半晌,蒋逵才色厉内荏地骂道:「李隆,你丫太放肆了!打狗还要看主人……」
「四少,您瞧,我就这副驴脾气!我也是闲得慌,跟他妈一条狗一般见识个什么劲儿呀!」
常威打断蒋逵的话,一抹手上的血痕,嬉笑道,突然一指袁文弼,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挑衅道:「小白脸,别他妈的像个女人似地看我,就算老子喜欢后庭,也只喜欢女人的。」说着大手在云仙臀上揉了两下。
袁文弼虽说为人狠毒又贪花好色,可却是袁崇焕的儿子,是华山派后起之秀,一身武功甚至不在颜如玉之下,且其师陆飞白在易容术上的造诣颇深,估计他这方面也不会太弱。
常威易容成李隆能不能瞒得过他,殊难预料,看他眼神,想必已是起了疑心,常威只好反客为主,心里却道:「妈的,这小子真是碍手碍脚,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呢?」
月色中,袁文弼白皙的脸一下子涨得血红,胳膊突然一分,将怀中两女齐齐震开,上前一步与蒋逵站在一处,眼角余光望了蒋逵一眼,见他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目光更是恨不得把常威杀了似的,便一抬手,摺扇唰地一拢,指着常威森然道:「李隆,你敢辱骂于我,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