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此刻倒恢复了冷静,心中却是患得患失,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又来诳我?
姑娘聪明绝顶,我岂敢相骗。其实这么做,也是为了姑娘。
……?
赵兄身份贵不可言,姑娘若身在欢场,如何进得了赵家大门?就算进得,想必也要饱受他人冷眼吧!
一句话打消了白牡丹的疑虑,却勾起了她的心事,脸上忽明忽暗,一时沉吟不语。
寒家虽然远比不上赵家,可也称得上是书香门第,在下亦有功名在身,姑娘若不嫌弃,叫你一声妹子如何?
把白牡丹暂时安置在了兰丫头家里。她见常威要租房子给一美女,自然一脸的不高兴,等常威告诉她说是自己嫂子,她才转怒为嗔。
常威留下了百两银子作为用度,又叮嘱兰丫头父女守密,这才折返百花楼。
轻敲门扉,云仙应声而出,见果真是常威,不由得又喜又怨,低声嗔道:去了这么久,奴家还以为你做了那失约的潘必正哪!
云仙秀发胡乱盘在头上,露出一大截雪白脖颈,身上只套了件细纱的背子,却连抹胸都没扎上,一对丰腻双丸若隐若现,看她这身打扮,常威早猜到她的心思,上前一把搂住她纤细腰身,探手入怀,捉住一只玉兔一边把玩,一边凑近她脸蛋,刚想调笑说她陈妙常也没如此猴急,一根纤纤玉指却压在了常威的唇上。
小声些,陆姑娘没地方住,妈妈把她送我这儿来了,别惊扰了她,人家还是个黄花姑娘呢!
谢谢你。云仙。不过,我正好要出去……
随着话音,一个窈窕身影从黑暗的屋里走了出来,当常威看清楚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它的主人同样也看清楚了常威,话声戛然而止、脚步戛然而止,各自的目光带着各自的心绪交织在了一起。
一瞬间,常威竟然愣住了,曾经想像过无数种和她重逢的场景,却没有一个会让自己如此尴尬与难堪,当意识重新回到脑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脸上流露出来的难以置信的震惊。
糟糕了!这个简单的易容果然骗不过青鸾!
云仙察觉到气氛的凝重与诡异,不由自主地向常威怀里靠了靠,青鸾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绝望,银牙一咬、莲足一跺,身形倏地一晃,屋子里就失去了她的踪迹,半空中只留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绝望?为什么会是绝望?
想了好一阵子,常威才明白,原来她方才竟然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等着自己解释,真是枉自己自诩多么了解女人呢!
眼睁睁地看着青鸾从眼前消失,常威急忙拧身追出门外,外面树影婆娑,月华如水,却哪里还有青鸾的影子!
师姐——!
常威不甘心地大叫数声,只惊起宿鸟一群,招来骂声一片,心中既悔且恨。
噗!
一口鲜血居然吐了出来,完了,走火入魔?……
青鸾!
睁眼便看到了绣着五彩鸳鸯的月白枕套,一股淡雅的香气随即钻进了常威的鼻子,透过碧纱橱的帏帐,窗前正是一张精美的梳妆台,台上摆着几只像是装着胭脂水粉的小盒,案头还有一盆水仙含苞待放,愣了一下神,常威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睡在了云仙的绣房里。
妈的,那把破刀不但影响内息,似乎连情绪都被动摇了,所以,才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幸好,吐血之后便无事了。
不过,青鸾大概是一去不复返了……
愣了一会儿,常威才一提内息,果不出所料,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疼,内力只剩下了不足七成,估计没有个把月别想复原,不过常威心里并不如何担心,反正金戈会和长空帮眼下都在观望风声,一时倒不会有什么大的举措。
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未着丝缕,左右看看,也没发现自己的衣物,只好大声叫嚷起来。
云仙,云仙……
哼,那狐狸精把你害成了这副模样,你还惦记着她,是不是脑子坏掉啦?外屋有人应道,接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宁馨?!
光听到那略带着一点稚气的甜美声音,常威心底就一声轻叹,自己到底落在了这个小妖女的手里,不必如何推敲,他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云仙见常威晕倒,便报告了老鸨,恰巧充耀发现白牡丹被人赎走,也来找她,于是就发现了常威。只是宁馨打的什么主意,一时还弄不明白。
果然一个颀长的身影停在了碧纱橱外,只略微迟疑了一下,少女就挑开了帐帘,那张天真无邪颇有些倦意的脸上透着七分得意两分关切一分羞怯,不是宁馨是谁?
害我的人是你赵大小姐才对。常威冷哼一声,拜托,可否帮我找件衣服先?
心道,看这丫头的模样,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倒让人一肚子怨气无从发作。
又不是没见过。宁馨飞快道,目光落在常威健硕宽阔的胸膛,一抹桃红悄然飞上她的双颊。
照以往的脾气,常威百分之百地会先回她一句你还摸过呢!然后把大被一掀,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她面前。
然而眼下却没了这份心情,望着窗外豪雨如注,天色昏暗无比,便问道:什么时辰了,我怎么这么饿?
你都昏睡两天了,能不饿吗?说完,少女便转头吩咐外屋的丫鬟把米粥端进来。
两天?!常威眉头顿时一拧,两天没露面,事情由手下人在干,倒是没什么。
万一皇帝这时候召见?
……身上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