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鹰在附近转了几圈就回来了,章钺打马巡视各营队列,最前是三营部份,中间三梯队是三营部份及六营,后排是八营业加上药元福调来的两营,全军两千八百骑集中,以进攻队形列成锋矢阵,待机而动。
前方战场空地上,有龙捷马军斥候在来回巡视,拦截北汉军游骑靠近。其实这个距离,对阵双方互相都能看到各自的阵列大概情形。
周军右军原本只有龙捷马军两千五百骑,在五千步军左侧前方,但章钺部马军的到来,又遮护了右侧前位置。这情形让北汉军游骑看到,不免就有点惊讶,立即回报己方左军。
张元微调出一千重骑,正要准备出击,却见周军多了这么一支马军,立即派人飞报刘崇,得到首肯后改变战术,以一营重骑在前,两营列于侧冀游戈,后面以两营轻骑跟进,共两千五百骑先发起试探性进攻。
鼓点声响彻原野,北汉军马队在渐渐加速,上万马蹄奔动,声如闷雷,大地都似乎一阵阵震动。重骑形象非常可怖,人马皆披铠甲,奔动起来气势惊人,如浪潮滚滚而来,让人生出一种不可阻挡之感。
北汉军一调动,章钺马上作出反应,命士兵们上马准备接战,但他并不准备轻易出击,而是看向半里外的右军,那边是虎捷左厢的步军,前阵枪盾阵看似严整,但士兵们一阵骚动,有些士兵在惊呼,军官们在大声喝骂弹压。
敌军很快越过双方之间两里的距离,接近到一百四七八十步外时,右军前阵的士兵就慌慌张张地射出了首轮箭雨,纷纷落在空地上。及至接近到一百二三十步,二轮箭雨射出,还是大量落地,对北汉军重骑毫无伤害。
然而就在这时,左侧前方龙捷马军忽然发动了,但他们并没奔向战场迎敌,而是原地调转马头,从右军西面与中军之间空地上卷起一道半人高的黄尘,至步军于不顾,飞奔逃离战场。
这情况很快让步军士兵们大哗,跟着大乱叫喊。前阵士兵们一下子受不了敌军重骑接近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开始调头乱纷纷地逃跑,有的甚至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这幕好戏上演,让章钺看得目瞪口呆,这情形虽有预料,但也完全没想到是这个样子,马军根本没交手就跑,让步军跟着溃散。这时若再不出击,右军后阵一乱,那就彻底崩溃了。
“岂有此理!弟兄们!随我杀……敌……”章钺发出一声长长的怒吼,一马当先疾冲而出,李多寿急忙率亲兵跟上,整个锋矢阵队形跟着前进,如雷滚滚向前,直扑北汉军侧冀。
“郝……天……鹰!随我破阵!”章钺大喝道,战马一催动,原野上景色在眼前飞快倒退,耳边风声呼啸,不大声叫喊是听不到的。
“好!重骑又如何……”郝天鹰大喝了一句,两人在前一左一右齐头并进。
他这边一发动,北汉军那营重骑立即就打马加速迎上来拦截,他们大多使用长柄朴刀、狼牙棒、连枷等沉重兵器,马队行进卷起阵阵黄尘,气势惊人之极。
“放箭!”眼看相距仅四五十步了,章钺大喝一声,率先张弓拱箭平射而去。对于重骑,只有三五十步之内放箭,才能有杀伤力,这个距离也就只一轮箭雨而已,并没什么大用,更多是心理上的抢先手优势。
果然,对面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北汉军的重骑兵连盾牌都没举起,就只是一低头随马疾进,双方很快就要接近了。
“分开破口!”章钺大喝一声提配郝天鹰,将正面破口的任务给了郝天鹰,自斜冲向左侧数步外,挺枪夹在腋下,枪尖自战马脖颈右侧平伸出去,座马沉裆,腰部放松,后背崩紧蓄力以待。
对面一名铁甲骑士的脸孔在面前渐渐放大,章钺人马合一前进,忽地吐气开声大喝,枪尖迅如闪电般穿透敌骑腰胁,左手飞快探枪尾,刷地一个“挑枪”,借着马力将枪头上的敌骑甩飞向空中。
骑战一旦接敌,几乎无喘息之机,章钺长枪挑飞迎面敌骑的同时,借着巨大的枪杆弹力,呼地一声抽击左侧一骑,恰好一道黑影飞来,发出“当”的一声巨响,竟是一杆狼牙棒,但那名骑士受力不住,狼牙棒脱手飞出。
章钺闪避右侧飞掠过来的一道刀光,伏下马背跟着一个“鞭枪”,狠狠击中左侧骑士后背,将他抽下马去。这时右侧一骑发出一声惨嚎,那边金光舞动,闪现出郝天鹰的身影。
两人双枪突击,几乎一瞬间同时破口,带着后面的马队疾冲而入,以优势兵力一举将五百重骑辟为两半,直冲向张元微马军侧冀。不过这一小会儿的耽搁,张元微马队前锋已突入已方右军步阵,后队轻骑恰好坦露面前。
轻骑与重骑是很好分辨的,那就是看战马颈项有没有披甲,战阵之间也只是一目了然的事,发现后队是轻骑,章钺和郝天鹰几乎同时大呼,发出惊喜的叫喊。尽管己方是优势兵力,但冲击重骑还是很吃力的事,至少枪头破甲时,就不是那么顺畅。
章钺所部两千五百骑很快就斜斜撞入敌方马队,如辟波斩浪般向前跟随突进,直撞入到中部位置,前方视线突然一亮,然来是敌方反应过来,前队斜向调头了。
这下章钺部马军,跟着冲入己方右军步阵,眼前步兵四散奔逃,根本没有空地可调头转向,而这时敌军被冲得七零八落的马队却在开始重新整队。
“西面人少!向西向西……”郝天鹰大叫起来,他本来就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