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的关节，敲击在木质的长椅上，节奏似乎不错。可是，当王帅想要仔细听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停了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吧？”
“是。”
一说话孙大龙又敲了起来，王帅一边回答，一边又仔细听去，可是随着孙大龙话音的落下，他的手又停了下来了。
“昨晚，你休息的不好？”
“没错。”
又是一模一样的节奏，孙大龙一说话，就敲长椅，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习惯。而王帅，也习惯的一边回答，一边注意这个声音。
“昨晚餐厅里打架的事情，你也参与了吧。”孙大龙仍然问的很随意。
“没……没有的事情。”
伴随着那敲击的声音，王帅一没留神，差点说出“没错”两个字，不过幸好王帅反应够快，马上改口。
不过，王帅这语气上的变化，又怎么会逃出孙大龙的眼睛？如果这样也能被王帅蒙混过关，他这几年的队长不是白干了？
“你去了。”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成，孙大龙低下头，吐出一口烟，十分自信的说道。
“都说了，我没去！”王帅仍想狡辩。
孙大龙笑着抬起头：“其实，要知道昨晚事发的时候你在不在，这很简单，只要把周围的摄像头的录像调出来就知道。”
幸福一条街，是天京市市中心的地方，为了安全的需要，周围和里面布满的射向探头，只要有人进去过，就不可能会遗漏。
王帅见自己越说越错，干脆闭口不言，以免再给孙大龙发现自己破绽的机会。
孙大龙道：“刚才，你的反应很快，如果换做其他人，在最后一个问题，怕是早就说出了答案。”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很简单，那些人，是马来西亚人，我想最先惹事的，一定是他们，就算你昨晚动手了，也无所谓，因为那是属于自卫。”孙大龙耸耸肩，道，“至于今天我来，一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把那几个马来西亚人打趴下；二是想提醒一下你，对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所以，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打这个电话。”
说着，孙大龙将一张名片递到王帅的面前。名片很简单，只有他的名字，和一个联系电话。
王帅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孙大龙的那张名片——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习惯。
“那就这样。”孙大龙非常轻松的起身，想要离开。
“等等。”
“还有问题？”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是在说谎？”王帅皱眉，问出了他的疑问，他自问刚才自己掩饰的很快，但这个孙大龙就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竟那么肯定他在说谎。
孙大龙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这么问。”
本来，孙大龙还想卖卖关子吊吊胃口王帅的胃口，不过见王帅似乎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只得继续道：“其实很简单，你记不记得，刚才我问你问题的时候，每一次都会事先敲一敲长椅？就像现在这样。”
说着话，和方才一模一样的敲击声再次响起。
“这又能代表什么？”
“这就好比，当一条小船，在大海上遇到了狂风，船员就会抛出锚去稳定船身。而刚才的你，就像那艘小船。”顿了一顿，孙大龙继续道，“最开始，我问了你几个简单而你又能如实回答的问题，而且我每问你一个问题，就用手在长椅长敲几下，而这个动作和声音，就等同于抛出一个锚。”
见王帅皱着眉头，似乎若有所思，孙大龙解释道：“其实，这就跟训练一只狗差不多。如果你想让狗和你握手，每次喂食之前你要提起它的前脚，久而久之，当它看到有东西吃的时候，就会自己伸出前脚放到你的手里，这种也叫条件反射。”
“起初，我每问一个问题，都会抛出一个锚，就跟喂狗前握住它的手一样。而当我一连问出几个简单的问题，而你又都能如实回答后，‘听到敲击长椅的声音——如实回答问题’这个条件反射就逐渐成熟。当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条件反射下本来应该要做出‘如实回答问题’，我管这抛锚审讯法。但你很聪明，马上反应过来并且改了口，不过，那前后神色的变化，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荒谬！”王帅在赵大海面前装作不屑，转身便向着校医院内走去。
可是，在王帅转过身后，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异常严肃，心中暗道：“原来，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在给自己下套。这人来历不简单，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警察！”
“再见。”孙大龙倒是无所谓，嘀咕一声，也转身离去。
“现在的警察，都这么厉害了？”坐在床边王帅静静的沉思，“条件反射？扯淡，明明就是用敲击长椅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柳凝半躺在床上，看着这边的王帅脸上神色有些凝重，也不敢搭话。
看了看手中的那张名片，王帅暗道：“都是马来西亚人？看来，他们也是大有来头。”
不知道为什么，王帅并没有被孙大龙请回去喝茶，不过从他的话看来，王帅确定孙大龙已经知道了那几个人的资料。本来，王帅还以为那些都是生活在马来西亚的中国人，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一个小国的人，竟敢在中国境内惹是生非，看来那些人并不简单。
王帅也想找秦宣谈谈，不过鉴于现在两人刚刚破镜重圆，就不要用这事儿来刺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