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颜料?味道有点怪。”麦棠嗅着,觉得这应该不是颜料。
“很难得的颜料,花多少钱都买不来。”若不是那位九命人已去世,也弄不到这样的颜料来给她用。
“许先生的确很有办法,若是他能留下来,你与他学习一下也未尝不可。”麦棠自是认为叶鹿能更强一些才好,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不强也没有办法了。
“我倒是真的很想向他讨教一下,不过,他应该是有事情。”他常年的四处奔波,叶鹿觉得他应当还是想为自己的兄长报仇。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麦棠叹气,大概他想走,是怎么也留不住他的。
叶鹿忍着疼,一边睁开眼睛,分别看了一眼麦棠和申屠夷,她开口道:“你们知道他兄长是怎么死的么?”
“如何死的?”申屠夷没回应,麦棠先问,她的确很想知道。
“他兄长死的时候才十九岁,被一个人抓走,用他九条命,来福荫自己以及子孙后代。”说起这个,叶鹿不禁冷声,败类。
麦棠皱眉,申屠夷亦是盯着她,等她继续说。
“这个人,就是神杵衣蒙。”若不是这老头已经作古了,叶鹿还真想去会会他。名声吹得那么响,实则阴损残忍至极。
“是他?”麦棠没想到,在这一行里被称为‘神’的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这也就是衣筑为何会在初一十五毫无反应的原因。”申屠夷淡淡开口,他猜出来了。
“没错。那衣筑居然还有脸说什么造化,人渣。”想起他那大言不惭的样子,叶鹿就觉得恶心。
“居然是这样的,夺走了人家的九条命,实在太残忍了。”麦棠站直身体,一边将叶鹿的衣服拢上。
“我这九命人在他眼里丝毫不稀奇,现在也算是知道原因了。而且,正是因为衣蒙做下此等事端,他的子孙才天生残疾。衣筑便是天生缺少一臂,报应。”叶鹿闭了闭眼,她疼的已经有些眼前不清了。
“太狠了。”麦棠缓缓摇头,想起许老头,不禁一阵可惜。
“更狠的是,许老头的兄长魂飞魄灭。”人,*或许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灵魂。
麦棠与申屠夷皆面色微变,看着叶鹿,不禁一阵后怕。
“唉,不行了,我要躺一会儿,支撑不住了。”摇了摇头,她眼前发黑。
麦棠随即要扶她躺下,不过有人却抢了先。
眨眼,麦棠叹口气,“你歇着,我去做些你爱吃的东西,待你舒服了些就拿来给你吃。”话落,她转身离开。
躺在床上,叶鹿那一侧肩膀碰着了床,便疼的她不禁倒吸冷气。
看着她,申屠夷旋身坐在床边,抬手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能睡得着么?”
“试试。”闭着眼睛,她也想睡着,睡着就不知道疼了。
“若这纹刺能保你性命,你日后也便不用再日夜担忧了。”她整日担惊受怕,这回终于可以安心了。
“我信许老头,他因为自己的兄长,这几十年来都在研究如何为九命人保命。我算是占了便宜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他。只不过,这老头跑的太快了,我连感谢的机会都没有。”弄得她此时心头倒是有些内疚。
“他做这些,便是没有想要回报。试着睡觉,若是实在睡不着,我可以把你敲晕。”淡淡的出着主意,听得叶鹿不禁笑。
“你总是能出一些馊主意,但每次都是说说而已,吓唬不了我了。”抓住他的手,温热,有安全感。
“不止脸皮见长,胆子也见长。”申屠夷始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随着说话,他脸庞的棱角也逐渐变得柔和。
尽管疼痛难耐,但叶鹿还真的睡着了,申屠夷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她一动不动,呼吸均匀,睡得很安稳。
睡梦中,叶鹿有些真假不分,一半的意识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眼下的一切又都很真实。
十几米远之外,一个白衫少年站在那儿,他身上有着一股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和气与温和,让人很轻易的就会想靠近他。
叶鹿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没有丝毫的杀伤力,而且周身似乎都散着光,就像菩萨身边的童子。
少年如玉这个词,叶鹿听过很多次,可是却从未见过。
而眼下,她觉得她应该知道何为少年如玉了。如此美好的少年,任谁都想亲近。
看着她,叶鹿也一动不动,温暖的阳光晒在头顶,她和他遥遥相望,却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脸。
就这般看着,不知过去多久,那个少年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就好像被阳光融化了一般,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眨眼,叶鹿轻叹口气,心头一抹遗憾挥之不去。
睁开眼睛,最先感受到的就是疼痛,半边身子都僵硬了。
光线稍稍模糊,此时大概已经傍晚了。
她自己躺在床上,屋子里没有人。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叶鹿回想着刚刚的梦境,那个少年,她想,她知道他是谁了。
长长的叹口气,叶鹿心头无限可惜,许老头所说并非虚言,他的兄长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说他是童子下凡,她没有异议,他绝对担得起这四个字。
不过,最终他却死在了衣蒙的手上,衣筑也因此得了便宜,这辈子都不用体会初一十五的彻骨之痛了。
如今,她又借了他的光,保住了剩余的几条命,无形之中,她与衣家的人仇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