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道:“庄子的原意在阐明,生未必乐,死未必苦,生死其实没什么分别,一个人活着,不过是‘做大梦’,死了,那是‘醒大觉’,说不定死了之后,会觉得从前活着的时候多蠢,为什么不早点死了?正如做了一个悲伤恐怖的恶梦之后,一觉醒来,懊恼这恶梦实在做得太长了。”
金花婆婆双目迷惘,心中想道:“韩郎与我恩爱无比,一旦阴阳相隔再无过去的美好时日了。如果我现在是活在异乡,死后是回到故土,那么被仇人下毒,胡青牛不肯医治,都是帮了我们,也自然都不是坏事了。”
良久,金花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幽冥之事,究属渺茫。死虽未必可怕,但凡人莫不有死,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能多活一天,便多一天吧!”
小女孩显然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见婆婆不打了,便以为是放了他们。“喂,你们还不谢谢婆婆的饶命之恩吗?”
张无忌心中不爽,嗤笑一声,“哼,有任大哥在,她有这个本事吗?”
那女孩也气道:“婆婆,我在岛上也没什么意思,就把这个小子抓上岛,陪我玩吧?”
张无忌道:“真是好笑,你们不是好人,我为什么跟你们走。”
金花婆婆咳了一声,“小子,你到了岛上,婆婆会尽力治好你身上玄冥神掌的寒毒。而且岛上有吃的,有玩的,难道还不好吗?”
就在这时,女孩突然出其不意的蹿了上去,一手抓住张无忌,一手伸出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一举动连任天行都没想到。她呵呵的笑道:“我说你逃不了,是不是?”
任天行连忙道:“赶快放开他!”
金花婆婆嘿嘿笑道:“小孩子只是闹着玩儿,任公子若不想他出事也简单的很。只有将倚天剑交给我,我马上就放了他。”
任天行想也不想,将倚天剑从背后拿了下来,“好,我将倚天剑给你!”他这话一出,全场众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任天行为了张无忌竟然连倚天剑都不要了,包括金花婆婆和那个女孩。
张无忌心中更是感激,他看到女孩一愣,猛一低头,张嘴便向女孩的手背咬去。
“哎呦”那女孩吃疼,只得将他放开,张无忌急忙跑到任天行身边。女孩低头一看,手背已经血肉模糊。
金花婆婆就要上前,任天行呵呵一笑拦住了她,“只是小孩儿玩闹罢了,婆婆若是出手,岂不是有损你世外高人的身份吗?”
金花婆婆点了点头,咬着牙,“很好,很好,任天行你给我记住!”她咳嗽了两声,转过身来,拉起女孩,飘然而去。她第一声咳嗽还在原地,第二声咳嗽声已在十余丈外,身法之快,委实不可思议。
“张无忌……张无忌……”女孩叫喊的声音渐轻,终于隐没听不见了。
其中一个汉子站起身道:“在下崆峒派关能,今日得‘天机公子’相救,我崆峒派门下同感大德!”
“小女子昆仑派詹春,谢过‘天机公子’,公子神功无敌,打败金花婆婆,我们定然在江湖上宣扬公子美名!”
说着又有一些人前来道谢,这些人都被金花婆婆打伤,还没有来得及施展毒手。是以他们受伤虽重倒也不至于,偏要胡青牛医治。他们道谢过后纷纷告辞离去。
纪晓芙见人一个个走了,也想溜之大吉,“咳咳,小女子危在旦夕,全仗公子救命……”说着便要逃走。
她女儿却拉住了纪晓芙,“妈妈,这位大哥哥帮了我们,我也要好好的谢谢他。”女儿此话一出,纪晓芙脸色顿时惨白。
任天行虽早有准备,也有些愕然,“她……她是你的?”
纪晓芙泪雨如诉,“我……我真的对不起六哥。任公子,求求你放了我们好不好?”
任天行皱着眉道:“纪女侠,这本是你的私事,我本不该询问。但是事情大有蹊跷,听说你与殷六侠的关系一直很好,难道有人……”
纪晓芙呆了半晌,叹道:“罢了,无忌你带我女儿去那边玩一会,我与你任大哥有话说。”
张无忌道:“我已经不小了不是小孩子,纪姑姑她是你的女儿吗?”
纪晓芙点了点头,“不儿,这是你张家哥哥,叫张无忌。无忌,这是我的女儿,叫杨不悔。”
张无忌笑道:“好啊,小妹妹,你的名字倒跟我有些相像,我叫张无忌,你叫杨不悔。”
纪晓芙淡淡的讲述起来,“那一年在川西大树堡,遇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这是前世的冤孽,我被迫无奈失#身于他,这人就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
任天行听罢怒道:“不想杨逍这厮如此卑鄙无耻!纪姐姐你放心,我定然寻上昆仑坐忘峰,为你讨回公道!”只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改叫“纪姐姐”了,对方竟也丝毫不觉。
“唉,任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你武功高强,以后要是遇到那人,我求你不要向他问罪。这些事都不怪他,只怪我自己……”
任天行心想,“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由的道:“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为什么带着女儿逃出来?”
纪晓芙怯怯的道:“峨嵋派和殷六哥的名声都要顾及的……”
任天行忍不住叹了口气,“可你想过如何对殷六侠、峨眉派交代吗?你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蒙在鼓里吧?”
“我不是有意对不起殷六侠,只是我也无奈……但是我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