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晚,月明星稀,田间地头,到处是蛙声。山里的夜晚,露水洒得格外早,在明月的映照下,草丛灌木上的露珠儿晶亮晶亮的,似颗颗饱满的珍珠儿,闪着晶莹的亮光。
骆家村在一片月色下显得格外宁静安祥。人们都已安睡,连同整个村子都笼罩着睡意,偶尔村子里传出几声狗吠声,衬得这宁静的夜晚更加安静。
村东头那棵老槐树郁郁葱葱的,在月光下犹如一把巨大的撑开的黑雨伞,遮挡了从天空中铺洒下来的月光,令老槐树下的小院子显得更加阴森。
树上枝丫丛中,那本来叫着欢快的蝉鸣,在一阵阴风刮过后,像突然停了电的播放机,声音嘎然而止,若是有人在定会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倒。
在小院外,路旁的一处灌木丛中,稀稀疏疏地传出轻微的响声。
“师傅,我们还要等多久啊!”草丛中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正是白日里的那个小道童的声音。
“还要再等等,应该过了子时才会出来。”紧接着便传来了老道那粗广苍老的声音。
“嗡,嗡,嗡”一只硕大的蚊子发出犹如轰炸机般的哄鸣声,轻巧地停在了小道童的脖子上,“啪”地一声响起,小道童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头上紧接着就挨了师傅的一记爆栗,“别发出声音,吓走了鬼物,为师要你好看!”
“师傅,这里蚊子好多哦!”小道童那稚嫩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报怨。
“再忍忍,就快到了!”老道只得安抚地道。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终于到了子夜时分,突然凭空刮来了一阵阴风,这阴风冰冷刺骨,使得周围骤然下降几个温度。
小道不禁打了个寒颤,哆嗦着小声地问道:“师傅,怎么突然这么冷起来了?”
“嘘,来了!”老道嘘了一声,示意徒弟安静,自己则是准备着法器,从背包褡裢里抽出一把桃木剑,又摸出几张黄色的符纸来。
此时,小院里老槐树的枝叶因突然刮起的阴风“簌簌”地响动着,原本月明星稀的夜空也因不知从哪里而来的一团乌云遮住了光亮,小院变得阴沉沉的,漆黑得伸手见不到五指。
小院里的温度突然迅速下降,不稍多久,便结成了一层寒霜,石桌,树凳,甚至老槐树的枝叶都迅速地被寒霜所覆盖。本是初夏的季节却突然犹如到了深秋般寒冷,六月飞霜,冤气凝聚。
寒霜在漆黑的小院里泛起光亮使得阴冷的小院更显阴寒。一双大脚印凭空出现在结满白霜的地面上。脚印无声无息地落下,向着主屋走去,在地面上留下一串如糖葫芦般的印迹。
那脚印发出“沙沙”的声音,边走边显露出身形来,从脚开始,慢慢的到大腿,到身体,然后是头部,一身白色的长衫,衬出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形来。
“鬼物,哪里走!”
只听得院墙上一个苍老的声音一声爆喝,打破了小院阴森静寂的氛围。
那白色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来。正是骆鸿煊!
“什么人?”骆鸿煊冷俊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哼,来捉你的人!大胆鬼物,还敢嚣张!”老道跳下院墙。
此时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去,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令原来初夏的天空显出不合时宜的寒冷来。
月光无遮无拦地照射下来,映照在骆鸿煊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尽管是俊美无比,却是毫无生气,一看便知不是常人。
此时,他张开嘴,在月光下露出两颗白森森的獠牙来,手上的十指指甲突然爆涨,瞬间长出了十余寸长的尖甲来。
他向老道飞身扑了过去,那速度堪比流星划过天际,白色的长衫在空寂的夜空里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带起一阵阴风,寒意顿时袭卷而来。
老道后退数步,拉开距离,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拍出几张黄色符纸,黄符打出后便无风自燃,一团团火焰袭向骆鸿煊。
骆鸿煊连躲带闪,险险地避开,一叠的黄符没有一张能打中目标,瞬间便烧成了灰烬。老道右手中的桃木剑紧接着便跟上,直刺向骆鸿煊的心口。
骆鸿煊见桃木剑刺来,便止住往前冲的架式,一个回身向旁边闪去,右手成爪,狠狠地向老道的胸口划去,这一划拉果决而狠厉。
老道一手持剑一手燃符,空门大开,立时被骆鸿煊快如闪电般的动作一击而中,顿时发出一声闷哼。
早已随师傅跳下墙头,此时在一旁观看的小道童见老道受伤,大喊了一声“师傅!”
却不想惊动了已红了眼的骆鸿煊,只见他听到小道童的叫声,立即转过身,飞身便向着小道童而去。
“徒弟,快闪!”老道见状连忙大声提醒,只是为时已晚。
小道童眼睁睁看着一个白色人影向他扑来,哪里还来得及闪,便生生地受了这记重爪,顿时身上鲜血直流。
他可没有师傅的本事,有道术护身,被击重后,顿时感觉身上火烧般疼痛,几步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屁股立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但他心中的害怕多过身上的疼痛,他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厉害的厉鬼,此时吓得面色苍白,颤抖着,想向师傅求救,口里动了几下,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是傻愣愣地看着骆鸿煊再次向他挥爪。
老道见自家徒弟被重伤,心中大怒,“好你个恶鬼,竟然伤我徒儿,看贫道今夜如何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