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教授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浴缸里,女儿已经闭上了眼睛。
浴缸里依旧是一片血红,杨教授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他换了清水,把脱落的皮全部捡出来,这才发现,死皮下面,女儿的皮肤比以前更加光滑了,就好像是蛇蜕了一层皮一般。
他纵然经历了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可是眼前那一幕还是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
他检查了一下,发现女儿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并且连疤都不见了,身上也看不出任何伤痕,活脱脱的变了一个人。女儿的头是别人的,身体是自己的,这让杨教授感到害怕,他甚至不敢靠近女儿。
他不知道女儿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发现女儿醒来的时候他正坐在茶几前抽着闷烟。他听到脚步声,女儿上了楼,也看到了她的背影,当时杨教授觉得有古怪,先不说杨晨曦的脚步有没有问题,既然看到了她父亲,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
这让他更加惶恐,想上楼看看却又不敢,那种心情让他无比纠结。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几个小时,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打算上楼去看个究竟。
杨教授当时心里发毛,就顺手拿上了高僧赐的开光佛珠,然后才缓缓上楼。
当他说起这件往事的时候,我发现他的额头上已经渗满了汗珠。我知道,可能后面还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本来我想让他捡重点说,不重要的可以省略了,毕竟我们是来帮他解决麻烦的,不是来听故事。
可是他说了大半天,我居然越听越想继续听下去,这比听故事可带劲多了,毕竟是真事。
我看了看吴非,这家伙仿佛也听上瘾了,一开始很懒散的样子,此刻他却坐直了身子,静静地注视着杨教授,时而颔首沉思,时而目光流转。
杨教授讲这件事的时候,经常会习惯性的停顿一下,他仿佛压根儿就不愿意提及这件往事,所以中途才会出现停顿,往往需要很久才能继续衔接下去。
这次也不例外,教授递给我们一人一支雪茄,让我们不要着急,他要好好想想,年纪大了,记忆力不行了。
究竟是记忆力不行,还是有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的,这个我不清楚,只能把他的故事听完,或许才能找到一丝头绪。
过了几分钟,杨教授这才把雪茄放下,继续接着说了下去。
杨教授一步步缓缓地上楼,脚步轻的不能再轻,每上一层台阶,他的心跳就会加快一分。
他终于来到了二楼,发现女儿房间里亮着灯,门也没关,于是就缓缓走了过去,探出头悄悄向里面打量。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女儿正在用水果刀割自己的手腕。
看到这一幕,杨教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害怕了,他迅速冲进去抢走了女儿手中的水果刀,然后立刻帮她包扎好伤口。
可女儿因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地板上一大片血迹,触目惊心。杨教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立刻叫了救护车,连夜送女儿去医院抢救。
医生告诉他,病人无大碍,就是失血太多,需要输血。这不是难事,很快就找到了血源,经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抢救,杨晨曦醒了过来。
可是杨教授去病房看她的时候,她依旧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而且看杨教授的眼神怪怪的,当时是大白天,杨教授却感觉后背发凉,他不敢直视女儿的双眼。
在医院躺了一天,杨教授就带女儿出院了,可回到家中,女儿竟像是疯了一般,不停的摔东西,屋里里能摔的东西都被她摔坏了,而且还咬人,杨教授被她咬了几口,眼看着制止不了她,干脆用绳子把她绑了起来。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息事宁人了,至少晚上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觉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合过眼。
当杨教授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是他睡的并不安稳,总是会被噩梦吓醒,可他实在太累了,醒了之后很快又会再一次睡着。
他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被噩梦吓醒,这次醒来之后忽然看到床头站着一个人,他急忙把台灯打开,发现是女儿杨晨曦。
当时杨晨曦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高高举过头顶,竟向着杨教授的面部刺了下去,要不是杨教授反应的快,他可能已经死了。
他吓坏了,吓的从床上滚了下去。杨晨曦并没有就此收手,她握着水果刀一步步逼近杨教授,眼神中透着彻骨冰寒。
出于本能,杨教授为求自保,随手抓起一个烟灰缸丢了过去,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烟灰缸没扔准,竟砸在了女儿头上,当时就头破血流了。
鲜血顺着杨晨曦的脸颊流了下来,染红了她的睡衣,可她并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昏倒,就好像没事人一般,依旧紧握水果刀,逼近杨教授。
那一刻杨教授感到了绝望,他意识到眼前的杨晨曦可能已经不是他女儿了,他想求救,但是下人都被他遣散了,于是只好撞破落地窗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后杨教授的腿好像摔断了,他没办法爬起来,好在隔壁邻居正巧深夜回家,看到了他,并且立刻赶过来问他缘由。
杨教授不敢把女儿的事情告诉他,他女儿已经出车祸死了,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泄露出去,他不知道该怎样收拾烂摊子。于是杨教授就撒了一个谎,说是不小心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在好邻居扶他起来的时候,他看到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