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疏荷院之后,明絮和宋葭亭便过起了平静日子。
两人白天打坐修炼,夜里则一起双修。闲暇时,明絮会与宋葭亭携手在山门内游逛,欣赏各处风景。
擎阳宗内禁制、阵法繁多,且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生变化,因而自山门通往各峰的路径亦是千变万化,等闲人即便闯进来也会很快迷失在云海千林之中。
这日,云雾翻腾,繁花尽放,两人并肩行走至一处瀑布之下。只听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百里可闻,凭栏望去,一匹白练从高高的峭壁上飞泻而下,顿时千万斛珍珠抛洒,百万朵银花怒放,而白练化作咆哮的玉龙,翻腾着扎入深潭之中。
宋葭亭从身后抱住明絮,侧头在她耳旁亲了一下。空气中水气弥漫,两人身边却萦绕着一股温暖缠绵的气氛。
“絮儿,我为你画像可好?”宋葭亭眼含笑意地说道。
明絮偏头,脸颊擦过宋葭亭柔软润泽的唇瓣,“好啊。”
宋葭亭却心中一动,忽然捉住她的唇亲吻起来。他吸允着明絮娇嫩的唇瓣,然后舌头从她微启的双唇间探了进去,迷恋地品尝着她口中的蜜津。良久,他才放开明絮。
“……不是说,为我画像?”明絮眼波潋滟,笑意盈盈地说道。
宋葭亭轻笑一声,说道:“好。”
随后,他从储物戒中取出案桌和笔墨来。明絮随意找了一处地方站好。
只见她明亮的眼眸顾盼生辉,白玉一般的脸庞倾城绝丽,墨色长发盈盈飞舞,淡紫长袍迎风飘举,周身水气如烟如雾,衬得明絮更是飘渺出尘、遗世独立。一切美景在她面前仿佛黯然失色。
宋葭亭心神一凝,便运笔作画,只见他笔若游龙,随意晕染勾勒,一个女子的轮廓便跃然纸上。而后,他细细描摹,万般柔情运于笔端……
一刻钟之后,画像已成。明絮见他停笔,便走过去一看,只见画中女子体态轻盈,双眼含笑,衣带佩环迎风飞舞,远远看去,此女既似天心明月婉转多情,又似竹林清风虚幻无情……
她身后云水烟霞,倏忽变化,陡崖瀑布,粗粗勾勒,却饱含神韵,让人一见之下便能听到那银花盛开,玉龙入水之声。
画中空白处有宋葭亭的落款、印章和一首言辞含蓄隽永的情诗。
看完画作,两人相视一笑。回到小院,两人自是忍不住缠绵一番。
次日,明絮与宋葭亭前去拜访明松师兄。明松的院落十分清静简朴,等明絮和宋葭亭来到院外时,清俊严肃的明松师兄已经在等他们了。
“明松师兄。”明絮微微一笑。
“明松师兄。”宋葭亭亦客气温和。
“嗯,跟我来。”明松点头,便转身走了进去。院内栽种着满园翠竹,明松双手捏诀,翠竹立刻移动变幻,很快便让出一条碎石路来。
路边栽种着不少名贵花草,明松带着两人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内院。内院是一片错落有致、大气雅观的竹殿。
竹殿虽为翠竹所盖,但此竹珍贵无比,竹中灵气充裕,非法器所能破开。几座竹殿高大威严,连通竹殿的竹桥回廊更是曲曲折折,落脚无声。只听鸟鸣啾啾,流水叮咚,空气中清香阵阵,坛中几树红花静静开落,其间格局虽冷峻清幽,但亦不凡端正平和。
几人穿过重重拱门竹廊,来到了正殿面前,只见殿前上书“瑾瑜殿”三个端方遒劲的大字。
瑾瑜、瑾瑜,握瑾怀瑜,德佳质朴。
三人进殿,坐定。
“明松师兄,小妹与葭亭此次特来拜访,多有叨扰,师兄勿怪。”明絮笑道。
“无妨。”明松随意点头,看着宋葭亭说道:“听说宋师弟日后将拜入清河长老门下?”
“正是如此。”宋葭亭从容应道。
明松点头,说道:“清河师叔一直都未收徒,如今能得一名合适的弟子,想必师叔出关之后定然十分欣喜。”
“还请明松师兄多多关照。”宋葭亭微微笑道。
明松难得地微微勾起嘴角。
“明松师兄,不知清遥师伯近来可好?”明絮问道。
“师父自然很好……”
……
三人有来有往,随意闲聊着,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第一主峰后山。
明玦盘腿坐在高崖上。云雾剧烈翻涌,寒风凛冽,明玦长发凌乱,在风中无奈地翻卷,他面容苍白,眼神凄苦。
自那日明絮与宋葭亭离开之后,他便一直坐在此处。他脑海中一次次地想起在虞园的那个夜晚,她像一阵清风一样消失在夜色之中。那时候,他想,他永远都无法再追上这个女子了……
所有所有的努力和挽留都没有用,她终于义无反顾地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她终于、微笑着牵上了另一个男人的手。
明玦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絮儿要突然离开他,为什么她要对他忽冷忽热,为什么……即使强行得到了她的身体,他还是觉得心很空、很痛……
她不爱他了,永远都不会爱他了……明玦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
明玦捂着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想,他其实是配不上她的,因为,他的过去是如此肮脏黑暗……
**********回忆**********************
世俗界的某个破庙里,月光冷冷清清,隐约可见一群脏兮兮的小乞丐正窝在里面。大家都睁着眼睛,完全没有一点睡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