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按理来说,这样的人间美景,此刻的人们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商家巨贾,亦或是平头百姓,都是在收拾着外出踏春赏景的美丽心情。可是此刻在官道上,却又一辆灰色简陋的小马车在奔跑着。
陆易赶着马车,不时转头看看马车中的人。见她并没有不适,才安下心来专心的赶起了马车。可是从他郁结的眉头,还有那眼中的忧郁,都在显示着此刻心情的不爽利和难受。想着出门前娘亲担忧的脸色,还有爹爹那破口大骂的场景,陆易就觉得很难过。难道他学好不再花天酒地很过分?难道他努力的撑起一个家,学着怎么做人夫婿,怎么当一个好儿子很过分?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不希望他学好?有这么多的人要反对?抬头看了看晴朗清明的天空,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可是累了?累了我们就先休息一下吧。”
“没事,你别出来吹风了。身体本来就吃不消,再吹一下风,我怕你没见到她就又要病情加重了。反正这也快到京了,会没事的。”
“恩!”
京中,景王府
“王妃,门外有人求见。”
舞盈紫和龙昊祯正在用着晚膳,抬头互看了一眼,都是迷惑。
“可有说是什么人?”
龙昊祯皱着眉头,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的吗?看了一眼舞盈紫有点微红的脸颊,心中很不是滋味。
“推了,就说王妃已经休息了。”
“……”
舞盈紫和边上的丫鬟们都是一脸无语的看着龙昊祯,这才用晚膳就休息了?这不是……
原本因为吃饭而泛热的脸颊,更是因为这句话而红透了。这让蠢蠢欲动的龙昊祯恨不得上前直接抱住她!
“咳咳,可有说是什么人?”
白了一眼他,越来越不正经了。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不过,在京中除了宫家外,还有什么人会这么晚来见她?还没有拜帖?
“来人说他是泰安过来的,在具体的就不肯说了。”
“什么?泰安?快请进来。”
一听泰安,她就坐不住了。难道是娘亲和弟弟们出事了?可是为什么每隔5天时间就会有信件过来呢?难道又是西门氏搞的鬼?
“别紧张,没事的!要真的是岳母出事了,本王不可能不收到一点消息的。”
“恩!”
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在龙昊祯的陪同下前往外院大厅。
“陆易?婉柔?”
当舞盈紫带着焦躁的心踏进厅中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吃惊的唤了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看着失态的舞盈紫,龙昊祯心中有点不是滋味,这样的失态只能放在他的身上,怎么可以放到别人身上呢?捏了捏舞盈紫的手,示意她进去再说。
陆易和许婉柔见到和舞盈紫一起进来的龙昊祯,心里很是紧张。只要是景王身上的冰寒之气太重,还有那一闪而逝的不悦。相似一眼,只能相互鼓励对方。好在舞盈紫见到他们虽震惊,却也带着兴奋的颤音。也不枉他们不辞辛苦从泰安一路紧赶慢赶的来京了。
舞盈紫上下仔细的打量着陆易和许婉柔,见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多少有数了。可是,陆易怎么说也是泰安的富户,许婉柔也是官家千金,怎么两人看起来这么狼狈?刚听来报的人说他们赶得只是一两灰色的甚至带着寒酸的马车,这……原本以为是娘亲或者弟弟们出事,以致下人们匆忙而来报信所致。但是见到他们,再看看他们身上的衣物,还有那满脸的疲倦,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
“紫儿……”
许婉柔才开口叫了一个字,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了下来。
“柔儿,没事的,没事的!”
不等舞盈紫出声,陆易就把许婉柔搂进了怀中,轻声安慰着。
一边的之菊看到眼前这一景象,想起不知道在哪里的绣衣,眼眸一暗,心中溢满了苦涩。绣衣,要是你此刻在眼前,见到这一幕又该做何感想呢?想着为了眼前的男子犯错的绣衣,还有那死不悔改的脾性,人各有命,她始终没有看透。
舞盈紫和龙昊祯相互看了一眼。
“本王就先去书房了,有事派人来叫我。”
“恩!”
等到龙昊祯走远,舞盈紫看着还是哭个不停的许婉柔。“这样吧,我让人先带你们去梳洗一下,然后再用点膳,也好平复一下情绪。”阻止了还想说话的两人,“你们现在已经在京中了,而且在王府之中,尽管可以把心放下来。放心吧,有什么事情都要等心情稳定下来不是?”
许婉柔拉了拉陆易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她知道舞盈紫是真的关心他们,也是真的在心疼他们。
见到两人都默许下来,“之梅,之菊,你们带着他们下去梳洗一下。之竹,你去吩咐厨房尽快做一桌膳食出来送到花厅。”
“是!”
看着两人下去,舞盈紫揉了揉有点酸疼的眉心。原本以为是娘亲他们,可是现在发现,在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担忧了起来。许通判就算再没有权利,可也是一城通判,可是,为什么她看许婉柔像是遭受了巨大的伤害呢?还有陆易,那是泰安的小霸王,谁不是怕他躲他?而且经商天赋那也不是吹的,她与他合伙开的酒楼,也是有声有色的,怎么这次也这么狼狈憔悴?要说他们是私奔的,却也不可能弄的如此狼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