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男人的,味道三股之中有一股是陌生的。
白贤托着她的头将氧气罩摘掉,伸手抹掉她额上的汗水,拧眉拉开拉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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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内衣,衬衫和t恤已被撕烂,布料零星可怜地挂于两肩,脖颈间、锁骨上遍布深浅不一的齿印红紫,腕间一圈勒痕。刚才被氧气罩挡着没注意,借着月光,再次托头抬起下巴时才发现闭上的眼睛和微启的两片唇瓣更是发着肿胀,而鼻头潮红,明显就是哭过。
不是衣衫不整,而是破烂不堪,几乎赤-身裸-体。
属于兰焱的气息狂野满满地笼罩了她一身,那股味道浓烈刺鼻到白贤觉得自己瞬间头部充血,眼前发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深吸几口气,力图最短时间内平静下来,强自镇定,压抑着胸口伤处的阵痛和滔天怒火,从桶里把人轻轻抱出来放到直升机后座上,脱下那件迷彩外套,狠狠砸到了地上。
【兰焱视角】
暗月密道内。
“血的味道......这么浓...”兰焱不由得喃喃一句,前方飘来的那浓郁血腥味他无需集中精神都能闻到。
本就速度不慢,这会儿两个人更是急忙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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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可能......”凌樊看着地上四个手下的尸体,有点儿不敢置信。
这怎么不可能?那是白贤,你用四个人就想跟他玩儿?
然而兰焱没吭声,他忙着抽动鼻翼,仔细辨别寻找混杂其中的白贤的味道。
片刻。
密道里面太过紧窄,不然兰焱一定直接变成狼形态了。眼下,他仅可靠着有些虚浮的双腿,往那个方向追去。
暗月东南郊领地内森林。
“他的目的地是停机坪......该死的!!!银月一定是有密道的图纸!!!”凌樊总算恍然大悟,他一声叱骂,只觉如同五雷轰顶。
兰焱什么话也不想说,他没那个时间,从密道里刚一出来便直接化身成了狼形态,在凌樊发泄的空当,早已如风一般地奔了开去。
凌樊刚才只是中计之后一时火气占了上风而已,兰焱这一跑,对他的警惕和质疑瞬时回归大脑且提升至最高,跟在他后面猛追。
两个人一前一后还没赶到停机坪的时候,就听得远处前方一阵起飞的隆隆巨响。
紧接着,一架直升机盘旋升空越过他们的头顶。
太晚了,高度摆在那里,攀附上去根本不现实,拦是怎样也拦不住了。
可就在即将飞离的时候,驾驶舱的窗户却缓缓放了下来。
白贤淡淡睨着下方已变成人身,与自己脸色泛白带汗形成鲜明对比的红脸兰焱,动了动嘴唇,说了一句唇语,又跟他对视几秒,之后便直接仰起机身,再不停留地飞走了。
兰焱被强大气流带起疯狂飞扬的头发,好似也正彰显着他此刻要崩溃狂暴的心情,“白贤!!!!!!!!!我跟你势不两立!!!!!!!!!”
他声嘶力竭地冲着直升机离去的方向怒吼,睚眦欲裂。
他从一开始和长老们之间暗中重新联络上便隔着一个居心叵测的凌樊,在暗月的严密监视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空谷足音,能搭上线便已经很是难得。消息全部都是经这个双月的大卧底之口传过来,这其中有多少被过滤和歪曲的内容他无从得知,故而一直以来他对那些所谓的计划细则大多秉持着保留态度,没有尽信,同样的他相信长老们也不会告诉凌樊全部。
会这样想是因为有一点他从未怀疑过,就像他虽然曾经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卑鄙地出卖过生养他的家园,可骨子里他仍是把自己当成是那里的人,所以他当然清楚银月不可能会去归顺他们双月。
双月想要从暗月这里得到小十,想要利用银月,那他们就要借刀杀人,利用双月本身的力,反过来打回去。
他知道长老们明着是和双月合作,臣服于他们,暗着其实是要救他和小十出去,再甩了双月。
不管长老们本来说给凌樊听的计划是什么样子,想要做的是什么,具体怎样实施,他不用去揣度猜想,只需要适当的配合和麻痹凌樊,等待那个真正属于他们的时机到来便好。
这份无须言明的默契不只是因为一家人才如此深入的了解彼此。
而是因为部族即是信仰。
有人听说过信仰上帝的同时还去侍奉撒旦么?
没有。
信仰只能有一个,部族亦如是。
凌樊说银月是没用的,所以他是无奈的,是事出有因的,他不需要这种牵强理由的开脱,那样更加无耻,不是么?
虽然他不后悔,如果重新给他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那么做,义无反顾。
而且尽管之后知道了长老们是要来救小十没错,不过事实也证明他们迟到了,他终究并不是白白地牺牲一切换来一个竹篮打水的可悲可笑局面。
要是没有他的干扰,吴斯谬还差那么一点儿就完成了转化仪式。心之烙印只是四分之一的狼魂,自然敌不过转化之后血族的力量。万一再被那些人找到个什么压制气息的方法,彻底把小十改变得和他们一样,成为一名纯粹的血族成员。到时候,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时时刻刻克制住体内对血族狂躁的基因,甚至或喜或悲或怒一个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