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周秀兰早已泪流满面。
“好啦好啦,有这么个天才似得孩子咱们该高兴才是啊,念儿这是做好事积功德呢,又不是杀人放火,干嘛生那么大气?难不成她真学坏了你就高兴啦?”刘卿峰笑呵呵道。
“我也是担心……毕竟她姥姥……”周秀兰怯懦道。
“念儿是个头脑聪明的,他爸和他哥罩着她呢,保准不能让人碰着她一根手指头。”刘卿峰信誓旦旦道。
“就是,妈。我为有这么一个妹子自豪!妹子,你好好上学,以后做个大医生,医生待遇很好的。等你发达了,哥也跟着你沾沾光。”刘磊笑着道,宠溺地揉了揉杜念的头发。
周秀兰这才破涕为笑,不再计较。
火车到上海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一家四口一人背着一个包,刘磊自然而然地接过杜念的背包,周秀兰担心刘卿峰的腿脚,非要帮他提行李。刘卿峰自然是百般同意,周秀兰拗不过他,只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一只手费力的在后面偷偷帮他提着。
杜念跟在后面看着笑,也不去帮忙。刘磊拿着介绍信在火车站出口花一毛钱买了张地图,边看边指挥大家往哪走。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国营旅馆,入住的人并不多,很多人为了省钱会选择在火车站席地而坐,屁/股下坐着行李,身上裹着衣服眯着眼睛睡。
服务员昏昏欲睡,听到有脚步声这才懒洋洋抬起头,扫了他们四个一眼隐约猜到他们的关系:“为人民服务。是一家人吧,开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四口人开一间能装下?
“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同志,一间房有几个床位?”刘卿峰问。
“不搞科学技术,生产力无法提高。两个床位。”服务员答。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开两个睡不开,三个吧,我和你妈一间,你们兄妹俩一人一间。”刘卿峰道。
“逼上梁山!不不不,这位女同志,听我的,开两间,我和念儿一间,你和磊子一间,先凑合一晚。”周秀兰急急开口道,住宾馆已经很奢侈了,开两个房间是她的极限。
刘卿峰拗不过她,只好点头同意了。
房间内有牙刷牙缸,床底下有拖鞋还有一个搪瓷盆子。屋里没有电视电话,连台收音机也没有。
杜念自备了牙刷,去外面公共水池边洗了手脸,刷了牙。又拿起床底下的搪瓷盆子去锅炉那里打了盆热水,回来把脚给洗了,这才清清爽爽地上了床。
杜念躺在床上认真地翻阅刘磊买的报纸,周秀兰蹙着眉盯着她看,半天忽然咦一声,道:“念儿,你认识这上面的字吗?”
杜念顿时就囧了。
她只得撒谎道:“有的认识,大多数不认识,我正在磕磕绊绊的读,妈你收拾好了就教我识字吧。”
周秀兰从服务台借来了纸笔,就着亮堂堂的灯光,一笔一划的开始教她识字。
周秀兰念一句,杜念跟着念一句,她还得费劲地学着不会写,由着周秀兰手把手的教她写字。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女,居然还要让人手把手教她写字,杜念特别囧,觉得自己老脸都无处安放了。
学了大半夜,第二天起来俩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大好。刘卿峰和刘磊早早就坐在服务大厅等着她们去吃早餐了,看到他们这样不由得关心道:“怎么,没有睡好?是不是床不舒服?要不咱们晚上换房间睡怎么样?我们那个房间挺大的,还朝阳,地理位置不错。站在窗户边能一眼看到这条街的尽头。”
周秀兰摆摆手道:“没事,昨晚教念儿识字有点晚了。”
刘卿峰这才放下心来。刘磊道:“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哥哥带你去新华书店买本字典,这样就不用专门一字一字的教了。”
他天不亮就闻见街道上早饭飘香了,上海美食多,刘磊来过几次都恨不得把胃吃炸。
刘磊前面带头,很快就带着他们抄小路走出这条巷子进入大世界,这里的小吃摊一家挨着一家,香飘四溢。刘磊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家摊位前点了滋饭团和滋饭糕,鲜肉混沌一碗,豆腐脑一份,鸡粥和鸡杂汤各一份,每个人的汤味道都不同,刘磊拿出分装的小碟子和小勺子,尽量使大家把其他的都尝一遍。
刘卿峰笑的眉眼弯弯:“磊子长大了,挺有想法。”
滋饭糕甜甜糯糥的特别好吃,滋饭团里面就是油炸了油条外面再裹上滋饭,咬一口下去脆脆香香的,好吃的杜念差点没吞了舌头。
为了节省,周秀兰其他没让多点,就这么几样东西大家伙最后还是吃的溜圆肚饱。
吃完饭刘磊就又带着大家出发了,边走边说:“地图我早就钻研透了,从这条街穿过去再往前走两个岔路口,往东走大约再有两三百米就到了上海赫赫有名的第一百货,这附近也有旧货市场和书店。”
路说起来挺短,走起来就觉得长了,好在杜念他们第一次到上海,对四周觉得新鲜,刘卿峰和刘磊被她们情绪感染,一路也不嫌弃枯燥。
几个人走出大世界,到购物街的路上还是要路过他们宾馆,刚走到宾馆门口忽然从一栋房子里咚咚咚跑下来一个穿着伪军装制服的人,戴着红袖章,瘦瘦高高的拿着一个棍子就冲出来了:“站住,你们给我站住!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干这种有伤风化的事,阶级同志的脸都让你们这些破鞋给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