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啊。”我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只有盖聂能看懂的手势,“……聂儿。”
他停下了脚步,颔首看着我。
夕阳在他的身后不要命的燃烧,像是要用尽余生的力量。
此时此刻,我看到,他的脸上,敛尽了笑意。
像是沉浸在了某种回忆之中。
他一定又想起了他的“小庄”。
鬼谷打柴回来之时,“小庄”每次都站在路口等他,做出那个手势迎接他——其实只是等着他回来做饭。
“你回来了啊,聂儿。”
“小庄,你要叫师哥。”
——呐,多么矫情而单纯的年少。
然后,两个人为叫“聂儿”还是“师哥”,打闹一个晚上,直到鬼谷子忍无可忍地收拾了我们一顿,卫庄再冷嘲热讽一番,我们才肯乖乖去睡觉。
“咳,开个玩笑,不要当真。”我清了清喉咙,严肃地大声喊道,“大叔好!”
胡亥被我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竟也愣愣地补上了一句:“大大叔好!”
“大大大叔好!”我不甘示弱地叫道。
“大大大大叔好!”胡亥脑抽继续补上。
“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咳咳——”说的太长,我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却看到盖聂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
“盖聂见过十八世子。”他微微行礼道。
“……免礼。”胡亥摆摆手,又看向了一脸阴郁的我,“……桃子,你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没有突然不开心。”我摇了摇头,看着沉默的盖聂说道,“我只是有个小小的心愿没有实现罢了。”
“桃子的心愿,交给我来实现就好啦。”胡亥拍了拍胸膛,一脸的自信。
“今天早上我骑我爹的脖子,把他骑成歪脖子了,可是我还没骑够,我想——”我看了一眼盖聂,气鼓鼓地说道,“我好想骑在大秦第一剑客的脖子啊!那样我就死而无憾了!”
死盖聂,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他早在半年前就当上了大秦第一剑客,却没有来看过我一次。
现在见了面,却也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一样。
“这——”胡亥犹豫了一下,转向盖聂,小声道,“盖先生,请你不要拒绝桃子的心愿。”
“是,十八世子。”他回答的倒是毫不犹豫。
“……”我更气愤了,他眼里竟然只有胡亥了。
所以在他蹲下来的时候,我狠狠地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利兮可奈何——”
“盖聂盖聂你快跑——”
已经声嘶力竭。
“……唔。”盖聂的脖子倒是结实地没有被我夹成歪脖子,但是双腿间缓缓流出的温热,这熟悉的感觉——
……我怎么觉得这个月日子应该还没到?
坏了!一定是我昨天用欺霜剑做了很多冰豆沙,所以这次大姨妈提前了!
“大叔,你快放我下来——”
这下子丢脸丢大了!
盖聂闻言缓缓将我放下,我急忙看向他的脖颈处——那里的白衣果然沾上了斑驳的血迹。
……╮(╯▽╰)╭,白衣服真是太容易脏了,要是像卫庄那样的黑衣服就好了。但如果骑在卫庄脖子上,我觉得他会用鲨齿把我捅成马蜂窝。
“桃子,你——”胡亥涨红了一张脸,指着盖聂的脖颈结结巴巴道,“怎么会——”
胡亥在宫中长大,那方面的教育应该比较完善,才十岁他就知道脸红了。
盖聂凝神看着手掌上的血迹——他刚刚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
“大叔,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觉得不干这种蠢事了,对不起!”
我一边鞠躬一边道歉,脸就差没埋进尘土里去了。
“大叔,你还是赶紧去换身衣裳吧,这让人看到了不好,丢了你大秦第一剑客的脸啊。”
“值班的时间到了。”
盖聂的意思是,现在肯定来不及换了。
总不能让他顶着姨妈血去站岗吧?(—口—)
“那该怎么办?”我着急地看向胡亥,“亥呀,你赶紧想办法,都靠你出主意了。”
胡亥皱了皱眉,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红色的液体,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泼在了盖聂的身上。
——这速度绝对可以媲美白凤了。
盖聂还在观察手掌上的姨妈血,突然又被狠狠泼了一袋子鸡血——居然还能很淡定地站着。
“原本是用来砸将闾和仲平的鸡血,没想到竟然用在这里了。”胡亥满意地看着被鸡血染红的盖聂,拍了拍手道,“很好,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浴血奋战过的英雄了,盖先生一定会被大家崇拜的,不会有人知道真实情况的。”
盖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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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霜剑的一大妙用终于在前不久被我发现了,就是它可以制霜造冰,因此这些天我吃了很多甜冰豆沙,结果导致大姨妈提前,还蹭了盖聂一脖子的姨妈血——简直凶残。
经期前吃太多冰豆沙的痛苦就是肚子疼,死去活来的那种疼。我整个人都寸步难行,干脆都没有出宫回府,直接留在了胡姬的住处。
“这感觉——”我疼的直吸气,胡亥坐在床榻边,担忧地看着我。
“桃子,你感觉怎么样?稍微好点了吗?”
“感觉像是怀孕了。”
“啊?”
“怀了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