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由流沙少主我带领的流沙小分队再次回到咸阳时,已经是秋天了。
这日秋高气爽,晴空万里。韩非喜气洋洋地站在郊外迎接我们……他好像比冬天的时候稍微瘦了一点。
俊美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一袭蓝衣英姿飒爽,虽然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男子,天底下的女人都难以拒绝。
“桃子呀,你有没有想我啊?”他边说边笑眯眯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立刻口是心非道:“老爹呀,我可想死你了。我每天上午想你两百次,下午想你两百次,晚上想你两百次,有时候夜里梦到你惊醒过来,想你的次数还会再往上加。”
说到这里,我已经被自己给恶心到了。
再看看卫庄和白凤的表情,也都是一脸嫌弃。
韩非倒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爹没白疼你。”
此次我们去魏国带回了随侯珠,韩非的心情十分愉悦,甚至好到一连几天都没有再让我弹号钟,也没有叫我念书。
晚上的时候,我在庭院里练剑。欺霜剑比起惊鸿剑要轻上许多,却没有惊鸿华丽优雅。
辉映月光,剑身竟像镀上了一层凉薄的秋霜。
盖聂的内力我仍没有完全吸收掌握,但是通过每天倒挂在树上来促进血液循环,渐渐的,自身的力量倒也充盈了许多。
横贯四方的剑法……也练至第四层以上了。
“卫庄大人。”
眼角余光瞥见那一抹银白的发色,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些天没有任何人督促我练剑,我倒是勤快了很多。每天晚上都练剑至深夜甚至凌晨,一点都没有松懈。
“还不睡?”他问我。
……大概是他对于我的突然勤奋有点难以置信。
我摇了摇头:“睡不着,出来吹吹风,顺便精进剑术。”
“哦?”
……这又是不太相信的语气。
“卫庄大人为什么这么晚也都还没睡呢?”欺霜剑回到剑鞘,我轻声道,“如果你想看一会儿月亮的话,那我就不打扰,先回去睡觉了。”
“卫央。”他叫住了我。
卫央,卫央呐……这个名字,我都要忘记了。
现在每天都被别人叫韩桃子、桃华公主、桃子、大桃子、宝贝桃子、混账桃子……我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明明是他叫我忘了卫央这个名字,最后令我想起来的,却还是他。
“卫庄大人,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已经很久了。”
“说。”
“韩非他要找随侯珠是为了做什么?”
我可不相信是他所说的他有收藏天下珍品的爱好——否则他又怎么会放过和氏璧?
“存韩。”
卫庄回答的毫不犹豫。
存韩,仅仅两个字。虽然还是不懂他们具体的做法是什么,但是根本目的算是明晰了。
无论是韩非使秦,还是寻找随侯珠,根本目的都是为了那荒淫可笑的韩国能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韩非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为秦国所用。
这也能理解。
韩国再差,也是他的国,他的家。
“卫庄大人,我知道你和韩非,还有张家那大胖,想要共同创造出一个强大的韩国,不再受他国的欺侮而是凌驾于他国之上的韩国,对吧?”
卫庄不语,只是看着我。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其实吧,我觉得你们几个小年轻真的挺会做梦的,这比哪天嬴政看上我封我为后更不切实际。”
“你想死?”他挑眉问我。
“不,我不想死,我只是在实话实说。”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继续说道,“你能允许自己这荒唐到不着边际的梦想,却不能容忍盖聂的梦想,你不觉得你自己才是最可笑的吗?”
说完这句话,冰冷的鲨齿已经架在了我的肩膀上,直指我的喉咙。
只要他的手再往前送一送,就会刺破我的喉咙,使我当场丧命。
“韩国除了贿赂秦国,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一开始送黄金,后来黄金没了,送韩女,对不对?韩女多贵啊,卖了好价钱,然后再把那些钱送给秦国,对不对?”
韩女怨恨被卖,就吹枕边风,然后秦韩邦交也砸了。
“这就是韩国,软弱无能。还有啊,韩王安他那个傻子爹,叫桓惠王来着是吧,叫水工郑国去秦国修渠啊,疲秦计啊疲秦计,然而不但没有拖人家后腿,还为秦建万代功,真真是可笑至极!”
难道当时就没有人知道疲秦计的不可行性吗?难道他们不知道韩国这么做又要丢脸了吗?
他们都知道,但他们只会恭维韩王,无人阻止。
“现在的韩国,整个就是姬无夜的天下。是保守的张开弟能对付他还是韩非在秦国能远程控制整个局面?你们费尽心机想要除去姬无夜,可是人家现在依然每天大鱼大肉夜夜笙歌……咳咳咳——”
被狠狠掐住脖子悬空拎起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力道大到几乎是要捏碎我的喉咙。
我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努力往下压嘴,想要用牙齿咬他的手,但是距离太远,我折腾几次都未果。
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睛,我此刻竟一点都不害怕,有的只是愤怒。
那日,就是他,就是他卫庄,跟盖聂吵架,单方面侮辱了盖聂的梦想。
动漫里,他也侮辱过,但是那个盖聂不爱他,所以不会在意。
而现在,他侮辱的,是一个心里只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