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特别篇送给看过《何为良人》的读者,以张良视角描述今生的故事(姬真是重生的)。
少有的番外第一人称。(把姬真的眼睛改成金色的了)
槽点:总是生病的张良
【来世不再谈情论爱】是秦时小说里庄叔临死前说的,在这里用一下。
她瘦削的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死时的样子也是极为安详。
窗外,三月的桃花怒放,像火、像云霞。
“我只愿,来世再不谈情论爱。”她说。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哥哥,你又做噩梦了?”床榻边的阿元皱着眉头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担忧,“要不要再请个大夫看看?”
我摇了摇头:“不碍事。”
我看向窗外,三月的桃花怒放,像火、像云霞。
从我十岁开始,就不断重复着那个梦。
梦里的女子温柔而坚强,我记得她那双金色的眼睛,金光灿烂、流光溢彩。
我抚上心口,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虽然我知道,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失去。
xxx
第一次见到姬真时,我十三岁。
整个韩国最恶名昭著的将军姬无夜,在他的将军府里建了一座雀阁,从民间带来的女子都被囚禁在那里。
那是一座华丽的牢笼,所有的人都只是过客,无论抗拒还是顺从,总逃不过被杀的命运。
我看到城门上血淋淋的头颅,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住淑子的眼睛。
“淑子莫看。”
“不要。”她推开我的手,在看到城楼上那一幕时,惊呼出声。
一张脸顿时失了血色,煞白一片。
这个年纪的女子,大多都被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从未见过杀戮,尽管身处于乱世之中。
所以才叫她不要看……“淑子,我送你回家吧。”
淑子眼底泛着泪花,紧抿着唇点了点头。
我是在转身的时候看到姬真的。
是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叫姬真。
她与我擦肩而过,红色的衣带被风吹起,轻拂过我的手指。
我看到她同梦里的女子一样,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金光灿烂、流光溢彩。
她每天都会去西街的孙记铺子,从不间断,风雨无阻。
我曾看到她在大雨中独自行走,街道上的行人或而撑着雨伞,或而踏着水花匆匆而行。唯她一人,眼神坚定,不管风雨,步伐从容不迫。
孙记铺子的孙先生从不同她说话,却在看到她出现的时候,就会摆出一碟蜂蜜糖糕,一碗豆花。
我看不出她对这两样食物的喜爱,只觉得她像是习惯了它们的存在一样去解决它们,不带感情。
……两样都是不太好味的食物。
尽管我一直会在这里遇到她,却从未同她说过话。
——这是我连续第十六天来孙子铺子,点我并不喜欢的蜂蜜糖糕和豆花。
雨势越来越猛,像是决了堤的山洪。
“我们——”我犹豫了很久,终究开口问道,“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没有抬头,低头舀着碗里的豆花。
“我们——”
我还想再问一遍,她已经起身离开。
“我们从未见过。”
……我们从未见过。
……从未。
她说,我们从未见过。
我按着心口,那里顿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痛苦而真实。
那晚,我由于淋雨而受了凉,额头烧的滚烫。只得吃了大夫开的药,躺在床上好生休养。我又开始断断续续地做着噩梦。
我听到了锐器刺破布帛的声音,我听到了血液飞溅的声音,我听到了宾客们慌乱的吵闹声。
梦里的女子胸口被利剑深深刺进,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地上那把沾血的剑。那是我的佩剑,凌虚。
张小美人,
你真混蛋,
好好保重,
来世不见。
脑中反复回响着这四句话。
它们像是亘古的魔音,穿透了现实与梦境。
我睁开眼睛,面前空无一人。
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腊梅焚香。
窗外树影婆娑寂寞,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白色的床褥上,折射出浅浅的光芒。
我的视线又落在了枕边的书卷上。
伸手翻开,第一篇永远都是那首被吟诵了很多遍的《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在河中的小沙洲上,恩爱和睦的雎鸠相互唱和,不知疲倦,不分白夜。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美丽温柔的女子,总是男子渴望的好配偶……
我的脑海里下意识地浮现出姬真的身影。
她那红色的衣带随风飘荡,拂过我的手,与我的手指缠绕在一起,仿佛永远也不会分开。
……我们从未见过。
她的脸与梦里的女子渐渐重合,融为一体。
那双金色的眼睛,金光灿烂、流光溢彩。
我又一次在孙记铺子里见到了她,这一次她的身边多了两个人。
黑衣黑发的男子叫墨鸦,蓝衣蓝发的少年叫白凤。
我之所以认识他们,是因为他们都是我祖父政敌姬无夜麾下赫赫有名的杀手。
他们经常替姬无夜杀掉那些违抗他命令的人,不管是非。
他们只服从主人的命令。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墨鸦对她竟也是绝对服从的态度,而且还唤她“公子”。
此刻,我已知晓她的身份。
“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