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
“你是想说这把剑,你也想要有一把?”
“……”
“这把剑和你的手指一样笔直?”
“……”
……
“你想找天下第一剑?”
晚歌眼睛亮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可是我也不认识天下第一剑啊。”
晚歌嘴唇紧抿,一副不愿意不相信我的样子。
我们僵持着。
“盖聂虽然心地善良,但阿猫阿狗的事他管不过来,你就别想了。”
晚歌武功不差,遇上什么样阴狠虐杀型的对手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半边脸全毁,肩胛骨也被捏碎了,连舌头也被连根切去。
对方做事很细致,只怕早就盯上了他。
若是盖聂答应帮他的忙,指不定会落到什么地步――墨家的事还不够他呛吗?
我替晚歌接好了腿骨和腕骨,但是由于他腿部本来就有伤,他以后走路也只能是一瘸一拐的了,终生残疾他落下了好几个。
“你走吧。”
我打开了门,让他离开。
他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慢慢地支撑着残破的身体向外走去。
我再躺下,睁眼到天亮。
人到底有多绝望,才会找他的仇人来帮忙?
*
去小圣贤庄念(hi)的第一天的第一节课,是儒家三当家张良的课。
天明见了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我猜想应该是昨日他带荀子去给端木蓉治病时,盖聂告诉他的。
张良的剑法课教的大多是些基础,花架子居多,实用性不强,顺便穿插一些做人做事的大道理,各种鸡汤,听的我和姬真都是兴致缺缺。
“他平时都是这么上课的?”我问姬真。
姬真半倚在墙上,懒懒地说道:“是啊,听他吹吹就习惯了。”
“儒家的课都这么无趣?”
“下午颜路的马术课还行,跟放鸭子差不多。”
我跟姬真也不听课,旁若无人地聊天,已经引起了土肥圆子慕等人的强烈反感。
子慕指责我们道:“你们好好听课,不许再交头接――”
子慕没有说下去。
姬真的眼神非常恐怖,表情也是。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磨了皮年轻点地女版姬无夜有多可怕,她只是看着子慕,不说一言,就有了这样的效果。
正在这时,张良提醒道:“下课了。”
下午,颜路的马术课。
骑马总让我想到一个人,那就是wuli韩非。
他教会我骑马,也被我当马骑过。
他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和卫庄紫女张良几人一起成立了最初的流沙。
流沙,流沙呐流沙。
流动的沙子早晚要浸没在历史的洪流里。他曾经大放异彩,现在也仅仅是活在别人回忆中的人物。
我骑马不讲究速度,因为我本来就对颜路的名次不感兴趣。
甚至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也并不在意。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慢慢的,我坐在马背上睡着了。
直到空气中飘来一阵恶臭,我才睁开了眼睛。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断肠人,划掉,屎壳郎在等卫央。
“胜七!”
我打了个激灵,立刻消去了大半的睡意。
天呐,胜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小圣贤庄的跑场边缘不设置防护网吗?
此等凶兽也放进来?
…
……
………
“盖聂,你怎么才来,快把胜七收拾了!”
就在胜七微微发愣之际,我立刻弃马向山下逃去。
胜七意识到上当受骗,立刻大呼小叫地追了上来。
越是往树林密集的地方跑越有生还的机会,虽然他一直在我身后疯狂砍树。
恶臭犹如一阵瘴气,将我的脑袋熏的晕晕乎乎。
我实在坚持不住了,脚一踏空,往前面的河边滚了过去。
天渐渐黑了。
河边有人在生火,我滚落的地方恰好是他生起的火堆。
他伸手扯住我后颈的衣服,我才免于直接扑到火上去。
“卫庄。”
皆大欢喜。卫庄下凡了,他居然在烤鱼。
赤练白凤隐蝠呢?
“他是?”
卫庄冷眼看着追赶我的胜七。
“他叫粪七,是赤练的狂热追求者,很赖皮的那种,赤练估计看不上他,他就追过来了。”
一见着卫庄没有揍我的意思,我以为他是在替我撑腰,然而他随手将我一扔,又专心地拨弄着手上的烤鱼。
……这也太坑了。
鬼谷的同门之情呢?
“粪七,折断了渊虹的鲨齿,你不想试试吗?看究竟有多厉害!”
见着怂恿卫庄没有用,我又开始怂恿胜七。
胜七没理睬我,抡动巨阙,卷起了一阵臭风。
“拔剑。”
卫庄命令我。
我摇了摇头,声音近乎颤抖:“不要,我怕我的剑被弄臭。”
巨阙挥出的剑风实在太臭,连卫庄都忍不住蹙眉了。
我在卫庄逃开的瞬间机智地抱住了他的大腿。
卫庄没来得及蹬我,胜七就挥动巨阙迎面而上了。
不得已,鲨齿出。
刀光剑影中,我能感受到卫庄……他在避战。
他竭尽全力地避战。
不仅仅是因为他受了重伤不适合在这里浪费时间,更是因为近距离接触胜七,简直要被熏死。
这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