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都交给朕。
褚雪含泪点头,忽然想起乐儿,便对他道:“皇上,臣妾现在这个样子,一时照顾不了乐儿,太后就带乐儿去了福宁宫,等再过一会,臣妾叫人带她给您请安。”
叹了口气,他道:“不必了,许久未见太后,朕也该亲自过去一趟。”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他又续道:“朕在这躺一会儿,等用过早膳再去。”
见他除了外袍就要趟,褚雪赶紧劝阻他,“臣妾现在血腥重,皇上还是……”
他笑了笑,打断她道:”朕刚从战场回来,胡人死伤几万,雪儿说,你与朕谁的血腥更重?这种时候,就不必拘礼了,快陪朕再歇一会儿。”
她点头,看到他躺在自己身旁。
回到久违的怀抱,她重又闭上眼,不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听着怀中美人渐渐轻柔的呼吸,宋琛也合上眼,却久未入睡。
好好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心爱的女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有些事太后不好做主,但他现在回来了,决不可再无所作为。
他不是当年的父皇,明知当年的母妃受了委屈却不能给她一个说法和安慰。而现在,任对方是谁,他堂堂帝王,不会再受胁迫!
褚雪醒来时,院里的阳光正盛,而宋琛已经去了福宁宫。
跟着皇祖母住了几日,乐儿渐渐适应了福宁宫,暂时忘了离开娘亲的不适。
宋琛到时,小家伙正在跟皇祖母同桌用早膳,小人儿乖乖坐着,正等着乳母手中的粥,才一听见宫人们的通传声,小人儿立刻扭头看向殿门处。
就见高大的身影迈了进来。
小人儿许久未见父皇,开始还有些怔楞,等到宋琛柔声唤她的名字,她才抿嘴笑了起来。小丫头梳着小小的发髻,坐在祖母身旁有模有样,有日子没见,似乎又长大了一些。依旧一副精致漂亮的面容,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此时乍一见父皇,似乎还有些羞涩。这样粉雕玉砌的小人儿,看的宋琛心都化了,待向太后行过礼,就赶忙上前把她抱进怀里。
见他忽然出现,太后也是一脸意外,忙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琛道:“路上无要紧的事,便想早日回宫,也能赶上陪母后一起过元夕。
儿子话说的好听,太后顺意一笑,笑过后心里却了然了,虽睡过一会儿,他脸上仍有疲态,眼见儿子如此,太后岂会想不明白?这定是收着信了,心里挂念着怡妃,着急赶路回来的。
当着乐儿的面,母子两人不好谈论关于褚雪小产的话,正好宋琛也还没用早膳,祖孙三人便一同在福宁宫吃了顿团圆饭。
乐儿其实也很想念父皇,此时与父皇同桌用饭,表现的分外热情,把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都递给父皇,想让他尝一尝,父皇和皇祖母都夸了她几句,她就愈发得意,立时摇头晃脑起来,饭桌前的气氛一下子欢快不少。太后看着讨人喜欢的小孙女,不由自主的喜笑颜开。
宋琛也看着闺女笑,但笑过之后,心中却愈发沉闷,原本再过几个月,还会有一个孩子出世,母后也会更开怀,可现在没有可能了,他这个做父亲的,甚至始终没能跟那个孩子说上一句话……
再看看天真的乐儿,他便又想起裕芙宫中尚在卧床的雪儿,昔日一家三口的温馨场面涌上心头,让入口的精致饭食彻底失去了味道。
待陪母后用完早膳,他抬脚就要出去,太后忙问道:“等会儿几个孩子也要过来请安了,你不一起见见吗?”
宋琛道:“儿子既已回宫,便有的是机会,眼下手头有要事,先不陪母后了。”
太后点头,欲言又止,他没再说什么,径直回了勤政殿。
没过多久,万分忐忑的内廷监总管周予便跪在了君王面前。
此时的君王不在御案前批阅奏章,而是专门坐在了榻前向他问话,尽管已经伺候过两代君王,此时的周予心内却没有半点底气,小心翼翼的将那晚的事仔仔细细的报于了君王听,然后,屏息静候圣旨。
宋琛听完事情经过,沉默半晌,问了一句,“秋桂可曾吐出什么?”
周予低头,“回陛下,内廷监刑房使尽了手段,但秋桂始终咬定是她自己起意,并没有……供出他人。”
宋琛没答什么,转而道:“此番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个总管脱不了责任。”
周予立刻扑通跪下,颤抖道:“奴才知罪!请陛下责罚。”
宋琛还算满意他的态度,淡淡道:“即日起,你的差事降为副职,暂且留用,以后如何,看你今后表现。”
周予连连磕头,道:“奴才叩谢陛下隆恩!叩谢陛下隆恩!”
“罢了。”宋琛抬了抬手,交代道:“待会先去趟冷宫,赐丽妃自裁。其近身宫人,皆杖毙。”
君王语声淡淡,出口的话却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殿中众人半晌没反应过来。
周予也楞了一下,试探道:“陛下的意思是……要丽妃娘娘自尽?”
那好歹是前阵子颇得圣心的丽妃,好歹是一国公主啊!这说杀就杀了?搞不好可是会挑起战事的!不问清楚,他岂敢贸然行事。
宋琛微微敛眉,反问道:“还要朕再说一遍吗?”
得了这样的话,周予立刻俯首躬身,道:“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凌月宫。”
宋琛冷淡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