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尚有浓浓血腥味,太后紧紧皱眉,这样的情形何曾熟悉?
那年她也是如此,满心期待着腹中孩子的降临,却还是被人生生斩断,尽管那只是个女儿,可就是有人不肯给她生路……陈年往事袭来,太后的心忽然刺痛,时隔多年,眼下情况竟然如此相同,现在离开人世的,是她的小皇孙,他才两个来月,是男是女都未知,在外征战的儿子将她们母子托付于自己,可自己才离开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顾不上理会跪成一片的众人,太后径直来到了褚雪床前。
“主子,主子?太后娘娘回宫了。”
如月轻唤褚雪。
只见褚雪慢慢睁开眼,看清太后的面庞,才流泪哽咽道:“太后娘娘,您回来了。臣妾无能,还是未能保住腹中孩儿,让您和皇上失望了……”
重叹一口气,太后安抚道:“此事不怪你,是哀家没有考虑周全,不该把你一人留在宫中。”
“不该把你一人留在宫中?”
听见这句话,身后的许锦荷顿时一颤,太后果然是知道的,况且听她的语气,确实是在防备什么人。
而这个人,除过自己,还有别的可能吗?
她正胆寒,只听太后问一旁候着的程子松,“怡贵妃现在身体如何?孩子可还有希望?”
程子松立刻下跪,严谨回道:“请太后降罪,贵妃娘娘被灌下的药物太过凶猛,胎儿于一个时辰前就已经被娩了出来,微臣竭尽全力,才尚且保住怡妃娘娘的性命,其余,实在是回天乏术。”
太后身后的几个宫婢皆是一顿,程子松说,不仅胎儿早就被娩了出来,甚至连贵妃的生命都危在旦夕……众人无不感慨丽妃的恶毒。
太后何尝不是这么想,听见自己的小皇孙那么快就被害死,她心中怒气直冲云霄,她问道:“丽妃人在何处?”
富贵赶忙躬身回道:“回太后娘娘,丽妃娘娘自行凶后一直没有离开,现在偏殿候旨。”
“把人带过来。”
太后铁着脸吩咐道。
再安抚了褚雪几句,太后便去了正殿。
一直没有得空说话的许锦荷感觉到,太后转身时,似乎狠狠的瞥了自己一眼。
很明显丽妃才是凶手,现在太后对自己不悦,应是迁怒,无凭无据的,就算太后再怀疑,自己待会只要站在褚雪的立场说几句话,等太后气消也就平安无事了。
许锦荷如此在心中自我安慰一番,跟上太后的脚步去了外殿。
看见她离开,褚雪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冷笑,而后将头陷在软枕里,静候着外殿中的好戏。
裕芙宫正殿。
丽妃被带了上来。
今晚的事情太过诡异,自进到裕芙宫起,一切就已经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关在偏殿这么久,尤其在跟周予对话过后,丽妃自己细想了一下,更觉事情的可怕。
周予口口声声说,怡贵妃怀的是龙胎,可皇后明明说,她腹中的是见不得人的孽胎啊!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还有最重要的是,她明明没有灌过褚雪什么药,褚雪为何会突然小产……
一个恐怖的念头涌上心头,难道褚雪早知自己会来,这是她设好的局?那皇后又是怎么回事,皇后到底知不知情?
丽妃头一次感到深深的恐惧与孤独,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在这个远离故土的异国他乡,自己竟是这般可怜。
此时见到太后,就好比见到救星,丽妃扑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殷勤,她拼命哭道:“太后,太后请您相信臣妾,臣妾没有灌怡贵妃什么药,怡贵妃小产,跟臣妾真的无关啊!”
不用太后开口,女官宁鸢道:“丽妃娘娘,现下这种情况,您就不用再狡辩了,且不说有裕芙宫满殿的宫人作证,就连您自己带来的人都已经招了,您端着药来的,进殿之后怡贵妃就小产,事实摆在眼前,不是您做的,还能有谁?”
“是怡贵妃她自己,她自己做的,臣妾是无辜的啊!”丽妃哭的花枝乱颤,竭力想让太后相信自己。
但太后却厉声怒道:“事到如今,在哀家面前还敢狡辩!你倒是说说,怡贵妃她为何要害自己的孩子?你如果无辜,为何满殿宫人都亲眼见你带药过来?”
一向和善的太后如今怒成这样,满殿人都吓得连大气不敢出,许锦荷知道自己实在不能沉默了,忙出来劝道:“母后,母后,您快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苍白安抚了太后几句,她转头对丽妃道:“丽妃,你今日实在太过分,怎么能瞒着本宫做出这等事!怡贵妃有孕一事虽然是隐秘了一些,但你这样,胆子未免太大了!这不是你们金丽,可以由着你胡来!”
其他人不相信自己还情有可原,但许锦荷现在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令丽妃惊讶之余更加气愤,她瞬间收起眼泪,怒道:“皇后娘娘,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明明是你亲口说,怡贵妃怀的是孽子,臣妾原本是替你分忧,你现在居然,居然……”
“丽妃娘娘,您可千瓦不要血口喷人啊!皇后娘娘身体抱恙,已卧床多日,今日听说出了大事才强撑着身子过来的,您自己做下的事,为何要栽赃到皇后娘娘身上?”
秋桂不在,此时丁香只能出马,怕丽妃的说法会让太后起疑,她赶忙离主子拦住。
“你,你们……”头一次见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