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寝房偏偏要挑书房来住,莫不是想要她开口将他留下?

可现在怀了才两月有余,最是要注意的时间,着实是不能……引狼入室。于是佯装不知的往被子里头钻,“你去三楼睡吧,那不是有空房吗?”

温珩垂着眸乖乖的应了句好,替慕禾掖好被角,起身离开,往外走了两步却又回了身。迟重的灯光映衬在他如画的面容之上,犹若白玉无暇,眸中熠熠的期盼都能将人的心化了,“我只抱着你睡,可以么?”

慕禾只觉自己被会心一击,早有防备的抿唇才没立刻回应,首先是默了。

门外适时的响起侍女的叩门声,温珩神色微动,道了句进来。慕禾便见三四侍女抱着被褥和枕头鱼贯而入,朝温珩微微一福身后,便要过来铺被子。

在温府住着的时候,慕禾也听婢女低下议论说,别人家夫妻基本都是一人盖一床被子,相敬如宾云云的。

相敬如宾是个好词,慕禾听到过后,当夜便将寝房的大被子撤了,换了两床小点的。大冬天的,分被子睡也不容易着凉。

温珩初见到分被场景一点情绪也没露,抬眸瞧了她一眼,便乖乖在自个的被子里头睡了。然一觉起来,他不晓何时已经挤到了她的被中,因为被子小了些,半个肩膀都在外头。

慕禾连爬起来,裹着被子凑过去,才发觉温珩的被子已经掉到床下去了,思忖半天只以为是温珩有踢被子的习惯,半夜又冷才凑到她的被中。第二日便同他换了个位置,让他睡里侧,这么被子总不会被踹到床下面去。

玄幻的是,第二天是她的被子被丢到了地下。

当夜正是下了场大雪,慕禾早晨起来发觉两人团在一床单人被中,缠手缠脚的抱做一堆,冷得发抖。

这回慕禾也便想开了,好笑着摸摸他的耳垂,”被子你是丢下去的吧。”

温珩默了好一阵,才靠在她的头顶问,”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恩?什么时候。”

温珩低眸,像是有点诧异,又三分认真问,“我没做错事,你为什么要同我分被睡?”

“……”

见她无言,又自个喃喃,“唔,所以今晚就换回来吧。阿禾你昨夜睡得冷么?”

慕禾想不通的是,他为何将“分被睡”说出了份“分房睡”的沉重感。

那自那以后,慕禾才晓得,温珩是很不待见同她同床分被的。所以他安排人搬被子来,九成九就是为了证明自个心思纯洁,没有别的念想。

然而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着实才叫人大大的不安。

慕禾坐在床上,抬手拦了拦,“这里我睡,一床被子就好了,温相睡三楼,你们将被子送上去罢。”

“……”

众婢女应是,又缓缓而出。慕禾趁着温珩没开口之前赶忙道,“我要睡了,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啊。”

温珩只得黯然离去了。

……

被褥之上有淡淡熟悉的味道,慕禾一面觉着安心,一面又觉着心慌。她从来都不是个喜欢优柔寡断之人,既然选择了重归于好,虽然无法彻底回到同从前一般感觉的相处,但“家庭和睦”还是可以维持的。

慕禾悄然抚上自己的腹部。收敛起过往所有的不甘,只想沉浸于现有的喜悦,这么对谁都好,不是么。

难得一次入睡得这样快,慕禾抱着被子原本已经睡去,然耳力所及,屋门忽而传来咔嚓的一声轻响,被人从外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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