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几乎是被沈家的总管田伯拎着进来的,他气喘吁吁的还没喘匀气,就被沈晓海一把揪住了提留到房里,连声让他快些去给老太太把脉:“老人家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折腾。梁太医可千万要多多上心......”
梁太医瞧了一眼沈晓海还漏风的牙,心里有些犯嘀咕,沈家最近也不知道究竟是走了哪门子的霉运,隔三差五的总要去太医院般太医,太医院的门槛都快被沈家给踏破了。他摸了摸胡子,听说是摔伤了头之后就又严肃了脸色,收起了脸上松散的神态,立即吩咐丫头:“快先撩开帘子,我替老太太瞧瞧到底摔成了什么样。”
小丫头一左一右的把帘子掀开,沈老太太额头上一个食指大的血洞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里,梁太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那可怖的伤口都觉得自己有些头皮发麻,转头问:“怎么会摔成这样?!这可......伤在头上可不是小事,又摔得这么重,这病我可治不了,得去请胡供奉来,他素来擅长治这些跌打损伤和外伤,快去请他来!”
沈晓海心里暗暗叫苦,半刻不敢耽误,立即出去吩咐田伯再拿帖子去请胡供奉,一面心里的怒气却已经熊熊烧了起来-----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英国公府会被童家一家给折腾死。
他才想到童家,外头就响起一阵不堪的喧闹,眼看着梁太医皱紧了眉头,沈晓海按捺不住心中火气,疾步走到门外吼了一声:“吵嚷什么?!老太太院里,也容你们这帮放肆?!”
丫头们你推我我推你,半响才有一个领头的站出来,战战兢兢的禀报说:“武宁侯夫人来了,正跟世子夫人吵嚷......世子夫人几乎气的晕过去......”
他们家里养出来的好女儿惹出了这么大乱子,他们居然还有脸找上门来?!沈晓海的牙更疼了,他捂着左脸愤怒至极的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荒唐可笑,拔步走到了门口又心有余悸的立住了脚-----武宁侯夫人是个混不吝的,跟她那个拎不清的丈夫是一模一样,根本蛮不讲理......可是要他容忍武宁侯夫人继续在家里撒泼,他又实在是忍不住,顿了顿脚就先提步去了前院书房,喊了几个护院家丁。
反正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两家自从上一次开始几乎已经就撕破了脸,这日子不想过就干脆别过了。
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媳妇娶回来也是个祸害,还不如不要。以前是迫于无奈,也迫于名声,现在童芍自己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不可原谅的事,他实在是已经忍无可忍。
武宁侯夫人的手指已经快戳到何氏的脸上,何氏被逼得节节败退,脸上尽是冷汗,应付得极为吃力,只晓得一味的退避忍让。
她指着武宁侯夫人,一面往丫头身后躲,一面忍不住哽咽着骂道:“夫人也是个有诰命在身的,怎么一点尊严体面也不要......现如今又不是我家的人做错了事,夫人竟然还找上门来打骂不休......这莫非真是欺负我们英国公府无人吗?”
她要是要体面懂尊严,就不可能天天来英国公府撒泼,导致英国公府成为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沈清让冷笑了一声,背着手进了门,仍旧带着些青肿的脸向着武宁侯夫人,沉声道:“童小姐有没有告诉夫人,她今天下午在我家做了什么?”
武宁侯夫人嚎叫声一收,瞪大了眼睛一副泼妇相往前逼近了两步,咄咄逼人的问:“做了什么?!她能做什么?!她就是要教训个勾引坏了主子的丫头,你们老太太还拦着不许。莫不是想坏了规矩先生出个庶长子来?!”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何氏气急,见了丈夫心里总算有了几分底气,冷笑了一声就道:“武宁侯夫人说的这话难听,什么勾引主子的丫头?那丫头是跟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的,都已经定了亲事,年前就要放出去的,无缘无故的受了无妄之灾,还被倒打一耙......”
武宁侯夫人听不进这些,摆了摆手不耐烦至极:“不管是不是,总归是惹的阿芍回家哭了一场......你家七公子不仅不劝一劝哄一哄,居然还帮着人斥责她......”
沈晓海大喝了一声:“够了!”
何氏跟武宁侯夫人都被吓了一跳,同时朝他看过去,
“不斥责她?我杀了她的心都有!”沈晓海阴沉着脸,看着武宁侯夫人慢慢变了脸色,终于忍无可忍:“她居然推我母亲下了台阶,导致我母亲伤到了头,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嘴角挂着不屑的嘲笑:“你们武宁侯府名声向来差,我现在总算知道是为了什么。你们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一流,推卸责任的本事也是头一等......你们家的人,心肠都坏透了黑透了!谁跟你们做亲家,谁家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武宁侯夫人被他连珠炮的话惊得呆住了,半响后才迟疑着问:“什么推了老太太受伤?谁推的?阿芍?”
何氏冷笑了一声接了话:“除了你家府上,谁家的姑娘有这么大胆?”
武宁侯夫人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家阿芍怎么会做这样事情......”
沈清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武宁侯夫人的话,嗤笑了一声开口刻薄她:“我一直想问句话,侯夫人也别怪我问的话难听。凡事都是您替童小姐出头,她的父母亲是死了吗?是没人教养吗?”
这话问的难听刻薄至极,武宁侯夫人脸色大变,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