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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前觉得镇南王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可是最近相处这大半年,胡应明已经很知道镇南王的脾气性格,如今见镇南王并不出声反对,又同定远侯相视而笑,就晓得镇南王是很赞同这个主意的,他自己也觉得以现在的形势,去抢吴千离的粮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便紧跟着韩语的话先出声赞成:“韩公子这话说的很是,只是吴千离毕竟有两万多人,昨晚大约有两三千的阵亡或被俘,可还剩下一大半,我们不适宜跟他硬拼。”
毕竟按照定远侯和镇南王的说法,还想去阳泉,再去帮一帮崔绍庭的,折损太多的话,哪里能一路过去,就算过去了,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舆图已经在手里,这个时候就自然而然的又被拿出来,镇南王抿唇肃色细细看了一遍舆图,问他们:“你们说,吴千离如今会带着人往哪里去?”
定远侯早等着他问这个问题了,此时此刻也不是谦虚的时候,把手一指东南方方向的白鹤村,道:“吴统领从前也是跟白将军齐名的将才,不是个草包。而以一个将才的眼光来看,自然是白鹤村最好,退有阳泉作为后盾,城防坚固又离晋中近,他们休整好了,也更好施展。”
胡应明是文官,不大懂这些兵事上的东西,听定远侯这么说,就去看镇南王。
镇南王自然也没有旁的意见,他原本也就是这个意思,判断清楚了吴千离是往哪边去了,才能做下一步打算,见定远侯也觉得是往白鹤村去了,一面让韩阳亲自出城去吩咐斥候探路,一面让崔应堂崔应允拿了详细的舆图来,把白鹤村的地形认认真真的再分析一遍。
几人围着舆图把各种可能性都给考虑到了,一眨眼就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从昨晚到现在,这些人都还没闭过眼睛,崔应堂见时候差不多了,催着他们先去睡一会儿:“外面有王爷亲自看着,城外又驻扎着人马,你们趁着这时候,先休息一会儿,否则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镇南王也是一样的意思,见定远侯有些担心,就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吴千离这人谨慎有余冲动不足,没那么大胆跟折回来偷袭,就算他们敢,有这么多人,我们也不怕。”
定远侯知道镇南王的话可靠,也知道他说的有理,果然领着韩语和白群先去睡了一觉,一觉起来已经月上柳梢了,镇南王等人已经等在知府衙门的大堂,等他们来了,才让韩阳把打探来的消息说了:“在白鹤村外头扎营了,跟咱们料想的差不多。放粮的帐篷在主账不远处,有些难......”
定远侯顺着他的手指去看,细细的把舆图看一遍,试探着提出自己的意见:“你看这样成不成?咱们出动四千人佯攻......吴千离虽然谨慎有余,可是咱们毕竟去的人数不多,再尽量装的像些,他们必定会出动人马来追,否则他回去也不好交差。然后咱们同时再另派一路人马从这里过去......”他指着边上的通往阳泉的小路:“从这里过去,抢粮。”
镇南王一面点头一面道:“还有一点,得做的逼真些,也得让他们无暇细想,就算想到了也一时不能来回援,不如放火。跟你们来时攻他们的主帅帐篷一样,先往他们主帐放一把火,如此一来,他们就顾此失彼,我们也能多一些时间。”
崔应允虽然不知道这个计划到底怎么样,可是他向来相信镇南王和定远侯的本事,既然这两个人都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他也就只有一个想法:“得尽快才行,趁着恭王那边还没反扑,韩正清那边还没得到消息,先把这事儿给办了。”
恭王不知道他们已经聚在一起想着怎么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再给他补一刀,他如今已经因为看见了抄录出来的周唯昀和周唯阳的断绝关系的折子而大受打击,更何况现在他又被韩阳背叛,他要是知道,恐怕病情还得再加重不知道多少。
饶是不知道定远侯他们进行的异常顺利,他心里的弦也已经绷得紧紧的,几乎快要面临崩溃的边缘。
他不相信孩子是真的不认他这个父亲,杨氏把孩子们都教的很好,孩子们都又聪明又懂事,他们肯定不可能不认他.......
可是他如今在京城的暗棋都已经被连根拔起,已经一个都不剩,就算是他想把孩子们给弄出来,也根本没了办法。
孩子们留在京城,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他闭上眼睛,面色灰败的靠在椅背上,正要吩咐人去找吴峰过来,吴峰却已经自己进来了。
他进来之后就先让跟着的丫头递上了药,劝着恭王喝了,被恭王催个不停,才犹犹豫豫的道:“殿下他们......”
恭王已经急躁得根本没了耐心,挥了挥手很有些烦躁:“都到现在了,还有什么好瞒着的?到底怎么样了,你跟本王说实话便是。”
吴峰是个实诚人,既然恭王让他尽管说实话,他想了想,也就真的把实话给说了,说完了建章帝决定把周唯昀和周唯阳都过继给肃王,见恭王猛地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下意识的道:“王爷,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好歹小殿下们的性命还是无忧的。”
性命倒是真的有保障了,毕竟是给过继给了肃王,仍旧要喊建章帝一声皇祖父,这也说明建章帝没想要他们的命。
可是对于他这个当父亲的来说,这个结果却半点也不叫人觉得欣慰,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他儿子们的父亲......就算以后有一天他真的能把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