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爷当机立断的下了决断:“不用了!”他咬牙想了想,忽然冲着宋老太爷一揖到底:“教出这样的女儿,实属是我之过,我不敢推脱责任.....”
他疯了才敢把周唯昭还有叶景川拉进这个漩涡来,如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再挣扎毫无用处,只会叫崔家仇恨更深,宋家怨气更重。
不得已.....就只好舍弃这个女儿了。他心中微微叹息,当年的事他虽然不曾参与,却也是乐见其成,总觉得若是能搭上伯府,也未尝不是好事。
只怪当初的局势实在是太难了,他又只是国子监的司业,尚且无依无靠的,若是能有个权势重的亲家,在朝中就会方便许多......事实上,这些年他也确实因为这门姻亲得了不少的好处,在朝中越发的顺风顺水。
李老太太同丈夫生活这么多年,几乎是瞬间内就明白了丈夫的决定,不由惊呆的看了一眼女儿。
崔应书将所有证词都摔到李老太爷面前,不容他再多同宋老太爷求情:“既然你们也认了,那就给个交代吧!”
李老太爷不好也不敢再当崔应书不存在,事到如今他的女儿害了人家的妹妹,他只能将姿态放到最低,苦笑着告饶:“是,理当如此。只是不知道......不知道您想如何处置她?”
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好些岁,哑着声音求宋老太爷:“我膝下儿女不多,嫡女更是唯她一个......拙荆将她当成命根子,若是她没了,只怕拙荆也活不下去了。而且.......”他有些羞耻的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厚着脸皮道:“毕竟她也真心真意的照顾着原配留下的两个儿女。”
真是不要脸至极!
崔夫人不由有了泪意,带着哭腔怒道:“我们崔家嫡女难道就是那不值钱的?!整整五房也就两个嫡女......自从汀汀去后,家里老太太****以泪洗面,几乎哭瞎了双眼。何况,若不是你女儿这么心狠手辣,汀汀自然会把她的儿女照顾得无微不至,哪里用她来献殷勤?!害了人家,再来照顾人家的儿女,用以抵消罪过?!真是天大的笑话!”
崔应书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狠狠地将那叠供词举到李老太爷跟前冷笑:“派人去通州杀她,这就是你家女儿真心实意的照顾?!”
“那你们想怎么样?!”李老太太擦了眼泪恶狠狠的看着崔夫人以及崔应书:“难道一定要她填命才罢休吗?!就算你们现在杀了她,崔氏也活不过来了!”
李氏已经不敢再哭,直愣愣的盯着父母亲,像是一个飘在湖中央的蚂蚁,等待岸上的人或者递一片叶子,或者被人打入湖底。
“就是要她填命!”崔夫人斩钉截铁,无比强硬的打断李老太太的话:“否则怎么对得起汀汀的在天之灵?!”
同崔夫人说话显然是讨不到半点好处的,李老太太转而去求宋老太太:“崔氏毕竟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难道真的要静姝替她偿命不成?!她当时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受了惊吓难产也是有的......说不定,说不定那稳婆根本没来得及动手,她就已经先去了......”
她如此巧言令色,叫崔夫人更是怒火勃发,她怒喝道:“给我闭嘴!普天之下可哪里再去找你这样无耻的人?!你以为你胡搅蛮缠就能帮她脱罪?!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若不是你在背后纵着,你女儿也不会养成这副德行!”
一直闷不吭声呆愣着的李氏忽而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鼻涕一起出来。
她笑够了,就站起身盯着宋楚宜。
“我固然有错。”她看着宋楚宜目不转睛,带着嘲笑以及怜悯:“可你父亲呢?!要不是他经不住诱惑每每冒着风险丢下你怀孕的母亲来看我......若不是他对我言听计从,我又怎么能引诱你怀孕的母亲来清凉寺撞见我们的奸情?!”
宋程濡宋老太太面色铁青。
李氏俨然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哈哈大笑的一一指着宋程濡跟宋老太太并宋家众人:“而我能成功当上你的母亲,不也多亏了你们这些人的成全?!都说我贤惠装的好,可是我可不信火眼金睛的大夫人看不出来我对你存着什么心思,可她跟三夫人不照样袖手旁观不理你死活吗?你恨我,那你父亲你恨不恨?你祖父祖母你恨不恨?你大伯母三婶你又恨不恨?!”
宋老太太并崔夫人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都有些担忧的去看宋楚宜。
李氏说这番话真是其心可诛,摆明了就是挑拨宋楚宜同宋家的关系。
宋程濡已经忍无可忍,一甩袖子怒极看向李老太爷:“好了!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若你真的不服,那咱们......就上大理寺,去论个是非吧!”
逼得宋程濡这样爱惜羽毛的人也要去见官,事情可见再无转圜余地,李老太爷不敢再触宋老太爷的逆鳞,终于下定决心自断臂膀:“教出这样的女儿我已经毫无颜面,不敢再闹出去让人笑话......既是这样,亲家给个明话吧,我们照着做便是了。”
李老太太还要再说话,被李老太爷狠狠一瞪,只好不甘的闭上了嘴。
宋老太爷毫不犹豫的冷笑:“自然是开祠堂休妻,然后她一命赔一命!”
崔家能花五年时间来追查崔汀汀的死,对崔汀汀的重视可想而知。这个结果,大夫人早就已经猜到。
崔夫人看着脸色不虞的李老太爷并李老太太,语气满含嘲讽:“还有这位老太太,杀伐果断比土匪还强些,我可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