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栗又嘱咐道:“此物单有一样不好,烧的不充分时,易生烟毒,若是通风不好,说不定要闷死人。若是大户人家,出来进去有人看护,屋子又大,想来是不妨事的,但小家小户,门窗紧闭,又或者是住在雪屋里,为了点热气就捂得严严实实,未免危险。众位大人产业中售卖此物时,要好生提醒通风才是,小心惹上官司。”
才经武讶然道:“还有这个蹊跷,听着倒是与木炭差不多。”
霍霜不以为意道:“石炭木炭都是炭,有些相似的弊端也不稀奇。这个容易,底下人售卖时提醒一声就是。这个不需担心,人们用木炭早习惯防着炭毒了,自会注意的。”
众人纷纷点头,发财的喜悦丝毫没有被打击到。这东西与木炭相似,却又不需辛辛苦苦找木头下窑去烧制,叫人直接挖就是,单人力就省下不少,省下来的都是利。
众人又计划一翻如何在朔州不动声色的置地,如何开采,如何运输……畅想未来,热血沸腾,美!
想起丁柯等人,众人心生鄙视,你们辛辛苦苦搞阴谋,送女人,划拉些钱财还不是要被人收拾,老子不需做贪官,照样发财!看来跟着太子果真没错,人走时气马走膘,顺应天意,洪福自来。
众人散去,太子笑盈盈端起清茶。雅临伺候太子久了,太子脸上的笑究竟是习惯性维持风度还是发自内心喜悦总是能分得清的。见太子连日来的郁闷之情一扫而光,雅临凑趣道:“奴才就觉着小爷有运道,什么难事到眼前都迎刃而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太子笑道:“吾倒真有几分走运,不过,也多亏有谦礼这个福星。”
想到丁柯等人还在忙着堵旱灾的窟窿,而自己这边已经开始着手筹备雪灾事宜,领先何止一两步?更兼之找到了新的财路,到时候把大头往父皇手里一交——想到父皇神色大悦的样子,太子有些压不住心头兴奋。而这桩桩件件都与沈栗有关,东宫人手少又如何?沈栗一个顶十个!
“沈七公子还真是东宫的福星。”雅临奉承道:“可奴才觉着,不是小爷,他也没有用武之地。想当年满景阳都知道礼贤侯的庶子人见人厌,净淘气,可自打他做了小爷的伴读,就眼见着一天天出息起来!可见小爷和沈七公子是那个什么……相得益彰!”
太子大笑:“什么相得益彰,词不达意,哈哈。”
回头望见案上放的那碗“补汤”,太子的脸又晴转阴。想到后院还有个时而端庄时而妖媚,含情脉脉神经异常连嗓音也变来变去的安三姑娘,太子顿时两眼失神,决定今天不到掌灯绝不会后边。
沈栗虽然身份上只是个小小举人,也没人敢怠慢他,捞着个单独的小院安身。方鹤没身份,借了他的光,好歹有个像样的地方住。
打从太子那边回来,就见丁柯正等着他。
一见丁柯,沈栗瞬间又想起安三姑娘的“风情”,顿时一股笑意上来,没忍住。
丁柯的脸色更苦了。
沈栗颇有些歉意的拱手道:“小侄失礼,还请世伯不要见怪。”
丁柯摇摇手,先是长叹一声:“老夫也被人坑苦了,贤侄啊,要是知道这姑娘是这个样子,打死老夫也不敢送到太子眼前啊。”
这事你和我说什么?沈栗无言,面上只是微笑。
丁柯试探道:“太子殿下可曾动怒?”
太子正忙着想钱呢,哪有功夫管什么安三姑娘?沈栗腹诽,不漏声色道:“这个学生倒没见,只是这位安三姑娘实在有些……学生和世伯就不打幌子了,看在世伯和安大人面上,太子会善待安三姑娘的。”
丁柯瞬间领会,作为合作的吉祥物,安三姑娘自然会得到善待,但是就凭德行想得宠,除非太子的审美出现异常。
丁柯倒也不觉得失落,看过安三姑娘之后,丁柯心里就有了预料。自己都感觉忍不了,自然在宫中见惯了各色美人的太子能对那女子青眼。
尴尬的笑了笑,丁柯迟疑着再次扔了一张老脸在地上:“这姑娘实在不像样,老夫想着,家中还有一女……”
沈栗真没料到丁柯这样的朝廷大员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眼睛瞬间瞪大。丁柯也觉说不下去了。
沈栗咳了一声,苦笑道:“世伯啊,太子殿下毕竟是来赈灾的,若只安姑娘一个,还可以编个一见钟情的fēng_liú韵事。再多,fēng_liú韵事就成了耽于美色,可教殿下怎么对皇上交代呢?世伯,咱们如今可都是东宫门人了,好歹也得为殿下的声名着想不是?”
丁柯也觉无可奈何,毕竟,走裙带关系也要隐秘些才是。一个劲往东宫塞女人,不光太子的名声要坏了,自己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栗又吓唬道:“再者,太子虽未动怒,雅临公公却是很不满的,埋怨世伯坑人,叫他办砸了差事。”
雅临是东宫总管太监,丁柯看不起他,却也得承认雅临对太子的影响绝对不会小。听说雅临怒了,丁柯一惊,心里发苦,这赔罪银子也是个数目,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收呢。
发了半晌呆,方才想起还有一事,笑道:“差点忘了,世侄要找的万墩儿如今已经带到,世侄可要见见?”
沈栗笑问:“人已经到了,还要多谢世叔尽心。”
丁柯摇手笑道:“也是巧了,这人就是老夫家里庄子上一个小管事,老夫吩咐下去时底下人直接就禀告了。因想着殿下仪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