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间院子里的人都叫侯爷叫出去了,夜里府中乱了好一会呢。奴婢们很是担心了一番。”青藕道。
沈栗摆手道:“这事我知道,你们不必管。”
见李雁璇有些疑惑,沈栗道:“这是缁衣卫的差事,不过借我们的地方抓人罢了。”
听是缁衣卫,李雁璇便不再问。到缁衣卫手里的都不会是小事,沈栗既不说,只怕便不是可以轻易打听的。
出了门,沈栗见门口地上有些血迹,顿时喷笑:“竟然真的中了!”
要去拜见翁姑,李雁璇不由有些紧张,沈栗安慰道:“咱们是大房里的二房,祖母待咱们不会要求太高母;母亲是个和善人,也不会为难。至于其他人,你觉得好,就亲近些,不投机,只管远着,谁敢欺负你,都告诉我。”
李雁璇微微迟疑:“却不知大嫂为人如何?”这是正经妯娌。
沈栗淡然道:“如今大兄待我如何,你大约该听过些,大房那边过得去就是。大嫂天性和蔼,那院子里有个槐叶,是个心思重的,若要攀附你,不要理她。”
李雁璇立时应了。
李雁璇早听父祖提起过如今世子单方面与沈栗关系不好。
祖父嘱咐她:“得着机会劝和着些。”
母亲杨氏私下里却道:“他们兄弟的事我儿千万不要掺和,一家总要有个领头的,你那表兄心气倒高,可惜反不如小时聪明。沈栗本就无错,你劝他想让就是劝他吃亏,岂不是叫他厌了你。”
父亲游移不定,只含糊道:“出嫁从夫。”
李雁璇出嫁的晚也有好处,比起十四五岁就出嫁的女孩来说,李雁璇心智要成熟得多,遇事自己会衡量。在何云堂见过沈梧之后,李雁璇顿时打定了主意,世子确实不如自己丈夫,劝和?没那个闲心。
沈梧倒是难得给沈栗个笑脸:“听说还是谦礼提议叫为兄张罗婚礼,难得如此信任为兄。”
难得?沈栗在心里回味,笑道:“大兄可认识了合眼缘的?不妨多多交往,也好积攒些人脉。”
沈梧点头道:“七弟说的是。”
望着沈栗夫妻的背影,沈梧心下叹息。他自知如今兄弟不和的原因在自己,只是难以抑制忌惮的心罢了。沈梧扫了一眼身后的容蓉与槐叶,虽然现在连儿女的影子也不见,自己总要留些东西给后人的。
七弟要什么都能自己去挣,而自家……也只能抓住这个爵位了。虽然有些对不住这异母弟弟,可再好的兄弟,也比不了亲生的儿女不是?
沈栗送李雁璇回了观崎院,歉意道:“今日本该留在家中陪你,只是外面确有要事脱不开身,我尽早回来。”
李雁璇忙道:“谦礼只管忙去,不必担心妾身。”
“青藕,把院子中的账册钥匙都交给夫人。”沈栗道。
李雁璇推辞道:“这原先就是青藕管着吧?”
青藕笑道:“原先院子里没有女主人,奴婢便僭越了。知道夫人要来,奴婢早把账册准备好了。”
沈栗道:“你只管接了,不过是个小院子里的事罢了。青藕年纪到了,不是等你进门早放出去嫁人了,记得给她添副嫁妆。”
青藕跺脚道:“少爷说什么呢!”扭身跑出去。
“院子里的人你挑得用的安排就是。”沈栗想了想又道:“我在沧澜棋院有些份子,等下去书房取来账本,你也替我管着。”
再没有管家权更令新妇安心的了,李雁璇笑道:“谦礼也不怕妾身出了岔子。”
沈栗道:“早晚都要托付你,我却没耐心做这个。”
李雁璇展眉道:“这本就是女人们的事,妾身既然进门,自是不能让谦礼再为庶务操心。”
沈栗笑说:“如此多谢娘子。”
媳妇娶进门,沈栗满脸春风得意,只是这好心情见了邢秋之后便成了愕然:“为了钓这条鱼,我们府上冒着出事的危险故意放松戒备,结果竟然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