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首战,谁也没捞着好处。
楚国损失惨重,齐国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从整体上而言,楚国还是比齐国遭受的创伤更严重。
回到业凉城中之后,众人面色都不怎么好看。本来庆功宴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中途发生这样的事情,楚**队差点全军覆没。
进入主帐篷众人落座之后,大将军朝张培青拱了拱手,“多谢大谏提醒,此次若非大谏机敏,只怕我们实在无颜回去面见太子和大王。”
“小事罢了,不值一提。”张培青感慨道:“鬼谷子的传人果然厉害,上来就让我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可惜仁江将军……”
当时仁江率领的第二队和矫饰率领的第一队汇合,结果正好撞上齐国人开始包围,仁江现在连尸体都还没有带回来。
“没什么好可惜的,男儿生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能死在战场上是他的荣幸!”大将军眼眶红了红,铿锵道:“这笔仇我会记在齐国人脑袋上,往后我每多杀一个齐国人,就是多送给他一份礼物!”
张培青不发一言。
实际上很多时候,面对这个时代的人们她都没什么话可说。他们为的是国家,是大义,双方的出发点不同,她不能随意置喙。
“矫饰,待会儿你派一小队人去打扫战场,务必把我们勇士们的尸体整整齐齐的带回来。”
“诺。”
他们打扫战场的时候,肯定会遇到齐国打扫战场的人。
诸国间不成文的规定,死者为大,双方互不相干。
打开地图摆好沙盘,众人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进度。
“我们的士兵士气受到重创,现在全军萎靡不振,我认为首先应该重振士气。”一个将领道。
奉初点点头,“现在齐国人已经过了这条峡谷,接下来的路都是没有遮蔽物的荒野,埋伏是埋伏不成了,只能正面交锋。”
他又道,“我军比齐军伤亡严重,一旦打起来吃亏的必定是我们,所以得想个办法拖延拖延。等我们重振士气,整顿好了再开战。”
矫饰开口道:“齐军也受了创伤,加上他们远道而来,车马疲劳,而我们待在业凉城中有专门的百姓供给,还有结实的城墙防护,所以我猜想他们最近不会攻打,而会选择安营扎寨,和我们一样修生养息。”
“是这个道理。”奉初沉吟片刻,手指在沙盘上画出一个个圈:“按照齐军行军速度和业凉城的距离,他们大概会在这里安营扎寨,距离我们还有七八里地。”
又一个将领说:“齐国人矿石多,盔甲武器精良,重兵力精良,难以攻克。那我们不妨轻兵上阵,以轻骑应付他们。只要能打破他们外围的防护,也就不用惧怕齐国人了。”
“说的简单,可是齐国人防御之强不是轻易能打破的,如果轻兵上阵,只怕我们会损失不少马匹和将士。”
众人陷入为难之中,奉初看了看一边同样认真思考的张培青:“大谏素来计谋高超,不知大谏可有何妙计?”
张培青听见他们话的时候,的确立马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个办法是破除重型防御的一个经典战役之选,火烧牛尾法。
就是把牛尾巴上点着,让其横冲直撞破坏敌方的坚固防御。这的确是很有效的办法,只是这种办法适合在双方正面交战中使用。
张培青想,要是能使得敌人在交战之前溃不成军,从内部混乱,岂不是更好?
“大将军,我有一计不知可用否。”
“大谏但讲无妨。”
张培青手拿三只小旗,在齐军扎营的周围各自插了一只,将自己的计谋说出……
——
巫溪坐在阵营中,面前是业凉城附近的地形图和沙盘。
“楚国人躲在业凉城里不出来,我们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修养整顿军队。”
薛纪清赞同:“我们舟车劳顿,又和楚国人打了一仗,现在最需要休息。还好楚国在战役中落了下风,叫我军士气大增。”
“哈哈哈,没错,还真是得感谢他们。”巫溪有些遗憾:“只可惜最后没有把楚国人杀干净,叫他们跑了,可惜了我那些儿郎们。”
两人正在商讨,忽然外面传来小士兵匆忙的叫喊:“报——楚国大军偷袭!”
“什么!”巫溪“噌”地站了起来,拿起佩剑就往外面冲,“这帮子阴魂不散的楚国人,真是精力旺盛!”
薛纪清也赶紧跟着出去,问小士兵:“敌方从何而来?”
“西北方而来!”
巫溪正要下令唤醒全军严阵以待,出击迎战,那方薛纪清拦住他:“大将军且慢,楚军如果大部队前来,方向应该是正北方。从西北方而来,很可能有诈,不若先派一队中人立马出去察看,如有异样再作打算。”
“善。”巫溪对着同样收到通报急忙赶过来的一个将领道:“你率轻兵追击而出,如有异状速速回来通报。”
“诺!”那将领正要离开,被薛纪清叫住:“假如楚军只是故意用一对兵士来诓骗我们,就不要追击他们了。”
“诺!”
本来叫人昏昏沉沉的夜,被当头这么浇下凉水,一下子清醒的不得了。
大将军对这帮子楚国人真是恨透了:“奉初那厮当初和我对战可没这么多歪道子,莫不是张培青那厮搅和的?”
薛纪清也觉得有可能。
楚国奉初大将军以武力善勇,却不擅长什么心机,他能取胜往往是靠着凶悍的杀气和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