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无忧的话，场中的妖皇天星愈发痛苦地大叫起来，她扭动着身子，勉力想站起来，浑身却止不住地颤抖，她抖着抖着，身形突然一顿，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天星和君珩站在一旁，看到妖皇天星突然顿住，忍不住问君珩。
君珩摇摇头，叹道：“圣心已破，修为正在四散，所以肢体凝固，暂时动不了了。”
“原来是这样。”天星点点头，神色慨然，她别过脸去，轻声道，“好了，我不看了，我们走吧。”
她于心不忍。
毕竟是九百年的自己，虽然被破圣心之事早已过去，不复重提，可到底是不想再历一遍当时的痛苦。
终究是逃不过……
圣心被破，已成定局。
鬼使神差地，她突然转头。
但见无忧站在星辰殿上空，负手而立，透过朦胧的月光，她依稀又看到那熟悉的面庞，冷漠又残忍，不由得厌烦地转过了身。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复仇，也不愿伤害无辜生灵，可为什么，他总是要逼自己！
若只是她一妖倒也罢了，为什么他还要把妖族拉进来？把其他族拉进来？把所有无辜的生灵一起拉进来？一次次逼她退步，直到她退无可退，不得不杀死他？
跳出棋盘，成为唯一的主宰，真的有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他不惜屠尽六界生灵，搅起六界腥风血雨，用无数生命做垫脚石，也要逆天而行？
身后传来圣心破裂的咔擦声，清脆，轻灵，像琉璃一般，可曾经的心绪，却是再也找不回了。
天星转身，头也不回，拉着君珩出了回忆。
狗族的赤诚之心，她终是失去了。
出了九百年前的回忆，天星看着君珩，叹息一声：“没想到九百年前，我的圣心竟是被怒破去的，我最大的破绽，真的是怒么？我很爱发怒么？”
她看着君珩，心中忐忑，又有些期待。
她不知道自己在忐忑什么，又在期待些什么，可就是不能停止。
“不是。”君珩摇摇头，面色温柔，神色却是无比坚定，“你只是太在乎一些东西了，比如你认为很重要的赤诚之心。因为你知道失了他们，狗族便不能活，所以当你看到有神为了一己之私，不管不顾夺走狗族最重要的东西的时候，你便控制不住自己了，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回来，可恰恰因为这样，你害了自己，也伤了别的生灵……”
“原来是这样。”天星点点头，若有所思。
“可我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我觉得这样的你够坦率，很是真性情。如果你不是这样，当年我也不会爱上你，而无忧却一心想要主宰万灵，入无情无爱之境，所以他看不到你的闪光点。”
“真的……么？”听到这番话，看着君珩认真而坚定的眸子，天星愣住了，心中一阵感动。
算来算去，也只有君珩最懂她，最明白她的想法，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一直相信她，告诉她不要理会别的声音，坚持做自己就好。
得此一爱，夫复何求？
她看着君珩，默了默，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君珩，你真傻。”她笑得眼眶有些红。
君珩摇摇头，抬手替她擦泪，神色温柔道：“不，我只对你傻。”
天星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她想了想，又问他：“对了，你知道那天你和沈横公进入虚空乱流后，我拦了沈辞溪和九位人族长老，问了他们什么问题么？”
“不知道。”君珩摇头，天星道：“我问了沈辞溪有关沙刃的问题，比如他的来历……还有他的真实身份。”
“然后呢？”君珩看着她，“他怎么回答？”
“他告诉我，沙刃之事和神恩族无关。九百年前无忧宣布统治万妖界时，狗族因不肯招降，被屠戮殆尽，阖族尽灭，那一日，只有沙刃活了下来，他说，那日其实并不是他救了沙刃，将他留在身边，而是无忧。是无忧留下了沙刃，让他留在神恩族。”
君珩闻言一怔：“无忧？怎么会是无忧？他为什么要救沙刃，把他留在神恩族？”
天星摇摇头：“刚开始我也不明白，可看了九百年前那段我圣心被破的回忆后，我明白了。”她看着君珩，目光深幽。
“圣心被破……”君珩愣了愣，恍然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嗯。”天星点点头，神色渐渐变得冰冷，“无忧为的就是这个！他想要留下沙刃，故伎重演，以怒制我！让我永远不能重修圣心！真是好算计！”
君珩默了默，也是神色凝重地点头：“无忧城府之深，我等自是不及，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谋算，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嗯，那是一定的。”天星点点头。
想了想，君珩又问：“对了，除了这些以外，沈辞溪还说了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沙刃是天狗妖尊的后裔？”
“没有。”天星摇头，神色惋惜，“我问了他，他装作要说，却打了个幌子，用十枚雷雾作掩护，带着九位长老逃回了神恩族。”想了想，又道，“所以，我才必须要去确认一下，当面问问清楚。”
“如此倒也可以，可沙刃当年不过是只小奶狗，什么都不记得，你问他，他恐怕也不知道。”
“不会的，他当年就算不知，如今也该知了。”天星看着君珩，“你不知我们妖族的血脉传承，比如九阶妖尊的后裔，生来便是三阶妖魅的修为，日后若是勤加修炼，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