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从小没在地里干过活的人在地里忙活,说来还真是有些帮倒忙和白忙活。隔壁傅家的人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在磨洋工。
这是李瑶看到傅家的地的感受。至于她家,比隔壁稍微好点吧。其实也好不了哪里去。
就她说,若是能花钱雇人整地,那也比他们自己来的好,但是大家都很忙。没人可雇!
李济民看到孙女送饭过来了,便让家里人停了手里伙计,准备吃饭。算算孙女手里的银子,若是再加盖两间屋的话,他家以后日子便艰难些。可若不盖,儿子和媳妇、姨娘挤在一处,算是怎么回事?
李佩跟在老后头,对陈姨娘愁眉苦脸抱怨道:“明日我不想来了,姨娘想个法子吧!再这样下去,我可受不了!”
“这话你跟我说顶不上什么事,得和你祖母说去。哎呀,累死人了!”陈姨娘捶着腰,有气无力说道。
祖母都看祖父脸色,先时在崖州时农忙那些日子,祖母再心疼她,也从来都是听祖父的。她这时说的话,祖母必然不会听的。因着生母这句话,李珮反而沉默了。
陈姨娘叹了口气,为女儿出着主意:“你没看你祖父急得嘴上都出疮了吗?再坚持两天吧!这几****就慢慢在那里墨迹,谁还能说你没干活吗?就你傻,让你点种,你就老老实实去了。你下次和我一起干活,别跟着你那哥哥了,他都傻得不知偷懒。要么你跟着你爹爹,你看你爹爹这一上午做的都比不上廖姨娘母子做的。”
“祖父说了不许换人,要不然我能不换?”李佩抱怨着。
她二人这般,傅家也是如此。长辈们抱怨着自己不会,不适合做这些,女孩子抱怨着要留在家里。这几家都是随着李济民家里行事的,先时他们并不知道种地是个什么样的累人活计。
如此,傅家父母心疼自家孩子,商量着不如男子留在地里干活,女子就留在家里。这么多地显然是种不完的,不如等傅家大老爷夫妇来了再想法子。
很快隔日傅家就如此做了。傅景珍还抱怨隔房堂姐这么快就不顾身份,学起了流民习气,连种地赶牛这活都学。
傅景琳道:“你没听二叔说吗?若是田赋上交不足,那就要用银钱补足。若是没钱,那就仗责家中男丁,发配男丁去军营做苦役!我家现如今没钱没人可依仗,不种地,吃什么喝什么?”
“不是还有景珩哥哥赚银子吗?我等做些针线活不也能垫补些,这在地里我等体弱,什么也不会,能帮上什么忙?”
傅景琳不言语。只在那里自己转着心思。先时那日遭劫,父亲受伤,官府赔了治伤银子。但是自到流放地安稳以后,家里人前后也都病过,如此不仅将手里的银子花光了,还借了康王家银子使。
想到这里她提醒堂妹道:“就算景珩哥哥能靠卖时文赚银子,可手里的银子也未必够花。家里病人除了祖母,还有大伯家的景琛堂弟,他从小就离不得药。景珝也不知是个怎么光景?”
想到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傅景琛,傅景珍便犯愁的不知说什么好。还有大房不满周岁的傅景珝,这么小的人儿就遭了流刑之苦,一路上风餐露宿,也不知如今是否还活着?
经过提醒,傅景珍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家里长辈不让女眷去地里,她倒还是赞成的。至于以后,还有长辈想法子,她们这些女儿家愁也没法子。她还暗地羡慕李鸣和家里女眷就一直歇在家里。
至于她那未来嫂子李瑗,她倒是还和以往那般交往。谁对谁错,她也分不清了。只是未来嫂子对她挺好,她也便同样还报几分罢了。
没过两日,李珮病了。症状和李瑶相似,不想吃饭,还总是往厕所跑。既然病了,家里自然不再让她去干活……李瑶细看了她几天,便也信她是真病了,毕竟请了军营里的大夫看过了。
六七日后,在牲口的帮助下,辛苦半个月,李济民家里种得近四十亩冬小麦,其余皆撒上了荞麦种子。
因着此处军营靠近本地长兴岭,故而此处被称为长兴屯,驻扎在本地的军户流犯有近二百户。卫所准备的耕牛是轮不上李家使的,只是康王家在初来本地时就买了头耕牛,几家轮换着使,再加上韩进的毛驴还有矮脚马,李家才种了这些地。
才近八月十五,天气就越来越冷。看着这越来越冷的天气,李济民和素年种惯地的老农那般,唉声叹气许久。种的地不赶农时,哪怕晚上七八日左右,晚了就是晚了,明年收成想见不会太好。
而李鸣清则去了军营。每家都得出一人去军营的,李瑶家里出的人便是李鸣清。
歇了一天后,韩进说是要往县城去进货。李瑶便喊了季墨轩兄妹。一起去的还有傅家三老爷带着女儿以及侄子、侄女。算着日子,傅景珩一行人近来也该到本地了。他们往县城去,也有碰一碰运气的想法,说不得就能碰到傅景珩一行人。
才刚见了面,静宁郡主就目无表情地对李瑶说道:“阿瑗他们昨日走的,和屯子里的一帮人一起。”
也不知静宁郡主是在为堂叔一家抱屈还是怎么地意思,李瑶只是点了点头不言语。两家已经说了不来往,既如此,不愿同路那也是寻常。
看李瑶不言语,静宁郡主也就不知该说什么了。她要说李瑶冷漠的话,到底说不出来。两家的事情不是她能随意置喙的。
季墨轩则看了妹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说,然后就和傅景睿说起话来。几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