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屋子住就行了,管他是不是和人一起住呢。这是李瑶和两个面不和心也不和的庶姐妹住在一起的感受。
她在大炕上睡的地方,离着两个庶姐妹有些距离。她和庶姐妹之间就连睡觉也要泾渭分明的分开。
对两个庶姐妹这种形势主义的幼稚把戏,李瑶很是无语。都睡一起了,还划什么三八线,这不就是幼稚么?有本事她们去睡石屋地板,别和她挤,她一个人睡一间屋岂不是更好?
最近她不再拉肚子,但是一天还是要上三次大号,这好似已经固定了下来。李老太太话说得难听,说她懒人屎尿多。她暗地里翻着白眼不做理会。
韩氏说她个子长了些,比以前高,还说女子个子适中就成,让她不要长成了傻大个才好。
个子长成多高,她真心没法自己决定。不过她有长高,她自己也感觉到了——先时发配流放时她穿的裤子都短了一截,那她必然是长了。
因为瘦下来了,以前的衣服也不怎么能穿了。韩进做着货郎生意,手里有布。韩氏不顾李老太太抱怨,拿了布给她重新做了两三身衣裳。
李老太太抱怨,韩氏理直气壮道:“我女儿用的是我娘家的银子。”她也不好说女儿用的是侄儿的银子,毕竟这两个孩子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要避嫌的。
不过听说母亲要把自己和表哥凑做堆,这直让李瑶出了一头冷汗。近身不能结婚啊!
为此,她就说在崖州时,看到表亲成亲的两家生了傻孩子,让她印象深刻。她还装作什么不知道地问道:是不是表哥表妹结婚就会生傻孩子啊?
不知女儿说的真假,可韩氏还是将这话放在心里了。表亲成婚的,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可为了下一代的健康着想,她还是不放心。为此她还打算找周遭的邻居再打听打听,也好不要出差错。
一想到他们初到玉岩安稳后,她好好洗了个痛快澡,出来后,家里人看她那惊呆的样子,她就觉得好有成就感。这说明她瘦了很多,先前邋里邋遢的不讲究,一众人如今终于意识到她瘦了。
“你到底睡还是不睡,翻来覆去地想要做什么?”李瑶正想着心事间,李珮不耐烦地开口问了她一句。这整日里就连她这样的女子都要去开荒种地,累死了,她这三妹妹这是在折腾什么?就她每日里能在家里偷懒做饭,比她们任何人都轻松。哼!
不管李老太太如何反对,因为种地开荒劳动强度大,故而李济民安排了李瑶在家中做饭。谁让李瑶就这个手艺能拿得出手呢。
所以李瑶每日里管着家里做饭、送饭的活计。当然,她并不是像李珮认为的那般在偷懒,忙完家里人的饭食,她也还是要帮着家里种地的。
“就睡了。这大炕又不是能摇晃的床,我翻身你怎么能感觉到呢?你不说自己睡不着,偏偏怨我翻来覆去。”自己翻身动静很小,李珮这是在没事找事了吧?
“哼,总之你不要再翻身了!”
“嗯。”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其实也没放在心上。
舒出一口气,李瑶躺平了,不再有其他动作,接着她又开始想起了心事。到了流放地,一众人先后都病了一场。银子就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去除表哥进货和手里压的货,她手里还剩下不到五十两银。屋子窄小又破烂,坑床也是才盘的,实在住的不好。她其实想要再起几间屋的。不过这事情如今还没顾得上。赶农时,家家都忙,想雇人种地也不成的。
每家每户按成年男丁二十亩,妇女和半大孩子十亩算,她家分得田亩一百一十亩。当然她这样要嫁出去的女儿并不算在内,故而没有分地。
目前玉岩还未有屯田,他们这批流犯要自己开荒种田。而且每年要给军中交纳本年收成的四成田赋。一百一十亩地都种不完,交田赋简直是在做梦!
在原身记忆里,只有江南鱼米之乡的特好田亩产量,才能亩均达到六百斤产量。这个亩产量在这个时代就已经非常多了。而北方荒凉贫瘠地界的亩产量就更少了,这还不说这里是她们新开荒的地方。
听她祖父说,如果第一年他们亩产量能达到近两石,也就是二百四五十斤左右,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为此,李济民在详细问过了当地有经验的军户后,打算选一部分地精耕细作种冬小麦。虽然快八月了,冬小麦也有些种晚了。其他的地方来不及种,就撒上荞麦种子。
李瑶根本就不会种地,记忆里流放崖州那会,原身跟着母亲去地里干活可是很苦的。更何况那时种的是南方作物啊。哎……想到这些,她就无法安眠睡着。
可不管她多么无法安眠,夜却更黑了,而黎明总要到来。故而就在这些愁绪里,李瑶鸭梨山大地睡了过去。
一大早,李瑶忙活着蒸高粱杂面馒头。如今逐渐天凉,她家每次蒸两大锅馒头,五天蒸一次。这面粉是李老太太专门给配好的量。多少面粉,多少高粱面都是有数的。当然是高粱面多,面粉少。
因为她先前藏钱的缘故,她家老太太防她得紧,对家里的吃用之物看得很是着紧。问题是只节流不开源,钱还是要花没得。她实在是不认同老太太的想法。但谁让老太太在家里算得上绝对权威呢!
将盖房的银子拿出来后,她手里余钱就剩下不多了。她要和祖父谈谈,以后她自己挣得钱就是她自己的。
不到石林,她是不知石林本地人对他们这些来自外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