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韩欣瑶起来刷过牙以后,小眉头一皱,想着昨晚父亲与自己说的话。无意间抬头看见刚刚要发芽的柳树,她笑了。
“爸,改革需要创新。国家不是提倡可以一批人先富起来吗?那为何我们这却如此贫穷。要是我,一定为老百姓争取这次富起来的机会……。”她的想法很多很多,可想到自己的
年龄,只好表现的幼稚一些了。可这话听再冯民耳朵里,却是一言惊醒梦中人的感觉。只见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沉思数秒以后,拿出纸笔趴在炕上写了起来。
韩娟摇头觉得好笑,伸出手指点了一下韩欣瑶的小鼻子,说道:“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天天在想啥。你爸也是的,你说他就写……。”看着父女二人能相处如此融洽,她知足了。
“好了。”冯民从炕上坐了起来,甩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臂膀,低头看着自己写了五六页的纸,他抿唇一笑。
“怎么了?”韩娟坐在炕头上再给女儿织毛衣,见丈夫面带喜色,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娟子,我和你说。虽然我这次提议算是一个大胆的创新。但是,只要能通过了,你知道……。”冯民对自己起草的方案可以说是自信满满,而这一刻他压抑不住的喜悦了。
韩娟撇了撇嘴,丈夫有本事自己也愿意见,可就怕他拿捏不好尺度。过了一会她说道:“冯民,假如审批通过了,功劳可要记得村长与大队长……。”
冯民一愣,面上喜色一收,伸手把纸给折叠揣进了兜里。考虑一会说道:“这事我心里有数。”在村里干了快十年工作的他,自然明白媳妇说出此话的顾虑了。
“丫丫呢?”
“上学去了,你看看时间,都快放学了。”全神贯注写了两三个小时,早饭都没吃,可想他对这次事情重视的程度。
“哦!”
冯民抬头一看时间见已经快十点半,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道:“娟子,我去大队一趟。家里活等我回来再干。”看着急急忙忙离家的丈夫,韩娟噗嗤一笑。
日落日出转眼半个多月过去,春播也陆陆续续拉开了序幕。可是今年春雨还特别的多,所有没来得及播种的庄稼就被延误。生产队这几天都在与天抢时间播种,不然秋天不知又要
有多少人家要挨饿了。
韩欣瑶坐在屋里炕上看着外面下的小雨,手里拿着两个旮旯哈,嘀咕道:“这雨下的真烦人。”学校春忙放了几天假,天天只能闷在家里的她都快发疯了。不能出去跑步,对于她来
说就是一种折磨。
孙艳玲努了努嘴,回身给自己弟弟孙艳涛擦了一把鼻涕,说道:“你还烦?你看看我,不上学就要哄我弟。不过你也快了。”每到春播秋收铲地的季节,学校都给学生放几天假,为
的就是让她们帮着家人分担一些负担,年龄再十岁朝上都下地干活去了,小一点的就在家哄孩子。
韩欣瑶看眼跟个萝卜头似得孙艳涛,瘪了瘪嘴。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一想到以后自己每天都要面对一个小萝卜头,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
“哎呀,那个不吃。”孙艳玲见三岁的弟弟拿起旮旯哈一口咬了下去,她急忙夺了一下。
只见孙艳涛小嘴一咧,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韩欣瑶神色木纳看着她们姐弟二人,有种想离家出走的错觉。
“烦死了。别哭了,再哭就被熊瞎子听见了。”大人吓唬小孩的口头禅。可从孙艳玲口中说出来有点喜感不说,听着语气中还有些无奈。
“我要找妈、妈……。”
孙艳玲又是哄又是逗最后她弟可算是不哭了,而她也忙活了一头的汗。
临近中午,姐弟俩终于回家了。韩欣瑶小眉毛一挑决定得想法改变自己哄孩子的命运。母亲还有一个多月临盆,自己要如何能不哄孩子呢?
这个问题的确是个难题,大的哄小的,村里家家户户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韩欣瑶来到这里已经有半年多了,自然也知道这情况,可是让她哄孩子,她宁愿下地干活。可是问题又
来了,又矮又胖的她下地能干什么?
“哎!”想不通就不想了。老话不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此刻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丫丫,你过来一趟。”听见母亲喊她,急忙穿鞋去了东屋。韩娟从上个月开始水肿,现在鞋都穿不上了,这段时间她只有在炕上坐在或者躺着,肚子大得更是恐怖吓人。
“妈,有事?”推门进屋来到炕沿边前,她瞄了一眼母亲的肚子问道。
韩娟坐在炕梢,上身靠着被橱,指了指摆放在西墙的箱柜,说道:“给妈把柜子里灰色毛线拿出来。”韩欣瑶知道自己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只好按着母亲的吩咐去做。
“丫丫,把捞饭吧,一会你爸就要回来了。”韩欣瑶点了点头,把毛线送到她母亲手中。转身又迈着小短腿做饭去了。冯民要是在家做饭自然是他的活,不在家只有她来做了。
“汪、汪、汪汪……。”
自家狗叫了起来,她推门见进院是两个男人,穿着打扮不说,单看两人气质也知是有身份的人。她礼貌的问道:“你们找谁?”
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迈出一步冲着她笑着问道:“这是冯民家吗?”他是团结乡的乡长孟富,因为冯民起草的方案已经提交上去了,今日特意来看看能有
如此文采之人。
“我爸不在家,去生产队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