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猜错,刚刚那人应该是阿民,阿民痴痴傻傻的,他和冯佩瑜到底什么关系?我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阿民给我看他的后脑勺。他后脑勺那儿有刀疤,起初被他的毛发遮掩,我没看得太清楚,这会儿想起来,那道伤疤的形状在我脑海一下子具象起来。
阿民后脑勺那道伤疤正是枫叶状,与其说是伤疤,不如说是一个红枫叶割肉刺青。想到这儿,我自责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怎么能忽视这些细节?桌子经我一拍,上面的骷髅洒落一地。骷髅散落开后,我发现桌子上摆着一张血色卡片。
我伸手将卡片拿过来,卡片背面是个血骷髅,正面是火焰状枫叶,上面写着一行字:你救不了所有人。
除此,卡片背后还附着一张飞往首都的作废机票。
“龟爷。”我凝神之际,小庄突然在洞口叫了我一声。
“咋了?”我问道。
“让那孙子跑了,我现在去叫人,我不相信找不到这个孙子。”小庄说完,地窖上面传来一阵离奇的跑步声。
杨彪带着刑警支队过来的时候,我刚好从地窖内爬出来。
杨彪看了我一眼,“袁圭,局长他找你,你马上回局里一趟。”
“这……”我还有点儿留恋这儿。
杨彪已经带着沈曼从地窖口进去,马寨和张潮则对付地窖口不停吠叫的狗狗们。
我从后院走到前面,罗莎莎穿着一身警服站在冯佩瑜家门口,看到我她走过来说:“龟爷,听说你和小庄找到了谭玉梅的尸体。”
“嗯,你咋出警了?”我笑道。
“没事出来晒晒太阳。”罗莎莎抬头看着万里晴空说。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说完朝外面走去。
罗莎莎没有叫住我,只是大声地喊了一句:“袁圭,一路顺风。”这话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加快步伐往外面走,小庄带着几个同事正在部署搜索阿民。
我走过来,小庄叫住我说:“龟爷,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那小子抓住。”
我朝小庄笑了笑,他挺认真的,说完又去跟同事们商议如何抓捕阿民。
回到局里,我大步走向局长办公室。罗敏慧局长满脸堆笑,正在跟局里的书记、副局长他们闲聊。我敲门进来,局长笑呵呵地将带离他的办公室。我们来到刑警支队的办公室,罗局长握着我的手说:“袁圭同志,这阵子麻烦你了。”
“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我谦然说道。
“甭管你帮没帮忙,我都得感谢你。”罗局长笑吟吟地说,“袁圭同志,首都来了一通电话,你到沐城县也有些日子,该回去了。”
“我明白,只是……”我还有点犹豫。
“袁圭,我也不跟你客气,你当初来的目的是为了帮我破剥皮男的案子,凶手章强已经被我们抓住,他交代了一切,案子也结束了。你当立一功,我会写表扬信寄给你们学校。”罗局长说完伸手在我肩头上拍一拍,“我知道你还有羁绊,作为前辈,坦白地给你说一句实话,这个世界上,案子是破不完的。”
“我明白。”我低声说了一句。
“明白就好,何况你还年轻,你还有自己的学业。你和小庄都很努力,剩下的案子,你得相信小庄。”罗局长不愧是刑侦界的老油条,说得头头是道,我都不好意思反驳。想了一会儿,我抬头问他:“罗局长,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回首都之前能见章强一面?”
“章强?章强待会就要移交看守所,你要是想见他一面倒也无妨,抓紧时间吧!我先去开会。”罗局长说完看了一下手表便去会议室开会。
我站在刑警支队的办公室内,其实倒也没啥纠结的,我总不能在这耗一辈子,正如罗局长所说,我应该相信小庄。
离开沐城县之前,我的的确确去了一趟羁押室见章强。章强精神状态很不好,看管他的人稍微松懈,他便会自残,捶打撕咬自己。我当时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显得很安静,毫无癫狂的样子。我没有说话,足足一支烟的时间,我都没有开口。
章强他哭了,泪流满面。
“章强,我知道你并没有杀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忍不住问道。
章强只顾着哭,哭得稀里哗啦,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会哭得如此狼狈。他没有回答我,我知道他帮着囚鸟,一定有他的想法。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离开。
“承——诺。”我走出羁押室大门,章强艰难地说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让我的心涌出一丝寒意,说实在话,这一趟沐城之旅,我是失败的。囚鸟一定在首都某处嘲笑着我。机票作废,人已上路,那张旧机票说明囚鸟已经回到首都,我开始有点儿担心白教授和祝淇学姐的安危。
我从首都飞机场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去看前天刚转回首都第五医院救治的白教授和祝淇学姐。祝淇没有任何改变,傻乎乎的笑着,状态如同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子,总是吵着让人给糖果。白教授仍瘫痪在病床上,像一位中风的老人。
白火火没有回学校而是留在白教授身边照顾他。我见过白教授之后,白火火把我拉到医院的楼梯间,她悔恨地跟我说:“我不该相信他,我真不该相信他。”
我知道她说的是囚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爸74年曾在沐城县插队,所以……”白火火低声解释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行了,火火,你别乱想,你爸他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