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非常时期,不能出城的命令是三皇子下达的,所以,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见少年不为所动,二元上前一步,继续道:“可是,家父这也是非常之事啊,如果一旦生了瘟疫……那么这后果……”
后面的话二元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这时候那少年将军的注意力已经从他们身上转移开了,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跑来一神色慌张的中年男子。
穿着寻常麻衣,不知道是因为慌张还是跑的太快的缘故,一只脚上的鞋子已经褪了一半,所以跑起来一瘸一拐的,格外引人注意。
“官爷――”
人还远远的,没到近前,那大着嗓门的声音已经穿透了过来:“草民在自家门口发现了一女子,自称……自称是燕国公主……”
“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的御林军皆是一愣,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少年将军,哪里还顾得上眼前这些嚷嚷着要送棺木出城的人,当即一勒马缰,双脚一夹马腹,就跟着那个中年男子跑过来的方向跟去了。
他这一走,手下的一队人马也都跟着整队奔了过去。只剩下一队守城的御林军。
那守城的将领,看了看已经远去的少年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二元,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为难的表情。
他心知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放这一队送棺的人出城吧,等于是违背了上头的命令,可是,若是不放吧,若真的是闹起了瘟疫的话,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也不要想稳当了……这陆统领走的也真是时候,把这烫手的山芋甩给了自己,想到此,那个守城的将领,不由得叹息了一口气,看向面对他一脸期待的二元,也不由得有几分恼意,什么时候死人不好,偏偏在这个关头死!
“大人,三皇子殿下下令禁城,也是因为要捉拿太子叛党,可是我们这些都是地地道道的小老百姓,不信,这里有我们的户籍,您可以查证,还有这――”
说着,二元一转身,走到了金丝楠木棺木的旁边,不等众人反应,抬手就将棺木推开了,露出了手臂长的一截。
随着棺木被推开,即使是隆冬,里面的恶臭也顷刻间散发了出来,离的近的御林军和抬棺木的人被熏了个措不及防,纷纷避让到了一边,呕吐起来。
“你!你这是做什么!”那守城的将领面上划过一丝慌乱,当即叫嚷道:“明知道有生瘟疫的可能,你还胆敢在这里开馆!还不快快关上!”
二元却并不着急,而是走近了那守城将领一步,诚恳道:“草民冒着对家父不敬的大罪过,只是想让大人验一下棺木里面是否有藏了朝廷钦犯或太子叛党,让大人查证一下草民所说是否属实,没有其他的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再隔着捂住的口鼻都能闻到的恶臭,那守城将领再不犹豫,当即大手一挥,嫌弃道:“速去速回。”
“好的,谢大人。”说着二元行了一礼,起身,对着身后的苦力们大手一挥。
一众送丧的队伍,再度出发。
城门在面前缓缓开启。
楚云笙在暗格里,倒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刚刚停放下来的棺木再度一轻、又开始颠簸了起来。
这说明已经顺利通过了城门口。
就这样,一路摇摇晃晃,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等到身子又是一轻,棺木被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等楚云笙回过神来,暗格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外面,头顶上方,露出季昭然那张绝色的笑脸。
“没事了。”说着,他抬手,要来搀扶着楚云笙起来。
楚云笙的目光瞥到他那只如羊脂玉般保养的良好的手,只点了点头,便越过他的手,自己脚尖一点,腾身出了棺木。
他们已经出城走了好长一段路了,现在正身处一片密林里。
见楚云笙站稳,二元连忙上前,给了楚云笙一粒药丸子和一壶水,示意给萧宜君服下。
楚云笙扶着姑姑,将药服下了,这才要抱着她出暗格,却被季昭然抢先一步将她拉到了一边。
楚云笙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只见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长啸。
那种用内力说发出来的长啸,只让人感觉肺腑一阵激荡,内力不足的人,几乎就要窒息。
这一声长啸结束,二元跟季昭然对视了一眼,这才也转过身去,对林子深处发出长啸的地方回应似得也同样报以一声长啸。
声音刚落,二元还未收势,却见林子里传来了一阵凌厉的风声。
楚云笙只感觉眼前一道白影一闪,下一瞬,面前多出来一个人来。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些日子她在担心着的元辰师傅。
元辰落在地上,目光只掠过楚云笙,在瞧见棺木暗格里躺着的萧宜君的时候,就已经再移不开眼,他刷的一下闪身到了棺木边,抬手诊上萧宜君的脉搏时候,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意。
一个大男人,而且还名满天下,却在这一瞬,无视周围的这么许多人,抱着姑姑的身子,泣不成声。
楚云笙在旁边看着,鼻尖也不由得发酸,眼睛早已经胀痛的不像话。
她有好多话想说,好多问题想问,师傅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姑姑的毒到底有没有药可以解?阿呆又去了哪里?
但是,到了眼下,她却不忍心打破他们久别重逢的画面。
还是季昭然出声,将所有人拉回了现实,“此地不宜久留,前面已经备了马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