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声音犀利无比,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觉得格外的不舒服,等到他一番话说完了,四下里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良久,才听到有人出来打圆场道:“刘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的心向着哪里这还需讨论吗?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公主早已经深居公主府不问朝政了,并且,既然如今陛下委以我们重任,自然是信得过我们的,难不成刘大人觉得陛下的眼光还有问题?”
这人的声音才落,就听见又有人站出来怼那个刘大人道:“正是,而且,刘大人刚刚也说了,公主功在社稷,而且功不可没,如今公主殿下病危的消息传来,我等为其伤怀一下也在情理之中,若连这点伤怀之情都没有,我们这些人岂不成了冷血无情?”
“就是,就是。”
这人的话音才落,四下里就响起了一片的附和之声。
听到这些话,那个刘大人又冷哼一声,才阴测测的道:“我也只是善意的提醒了一下各位,提醒王将军,是为了大家好,毕竟现在那孙应文的下场,大家也是看到了的。”
“够了。”
眼看着,这些人越说越激烈,主座上的王程终于再坐不住,他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咬牙道:“今晚的酒也喝好了,我也有一些身体不适,就不送各位大人了。”
听到这句明显的逐客令,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再继续顺着之前的话题继续争论,纷纷起身向王程告辞,王程也只是点了点头,在所有人都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王程又道:“我希望今晚的话,也只是我们这些故交在一起说的贴心话,不会有半句传到陛下的耳里,扰陛下心烦。”
听到这句话,那些人才顿住步子,不时的向王程保证着。
等到他们都走了,还坐在主座上的王程又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度一饮而尽之后,他的火气也再压制不住,抬手就将面前案几上的酒菜全部都掀翻了下去。
当瓜果菜碟悉数被扫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的时候,外面的守卫也立即涌了进来,不等他们行礼,王程就对他们吼道:“滚!都滚出去!”
听到这句话,屋子里本来还留着伺候的几个丫鬟和后面涌进来的守卫也都风一样的撤了出去,最后一个丫鬟临走的时候还体贴的为王程关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了他一个人。
而此时躲在屋脊上的楚云笙在透过瓦砾的缝隙看到底下的这一幕的时候,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因为在刚刚那一群人的交谈中,她也看得出来,其中定然有不少卫王的心腹以及眼线,他们瞄准的就是王程的情绪,而且还要时不时的对他进行提点和监视,今晚王程这般的态度,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卫王的耳里,如果楚云笙再求他做什么事情的话,只怕是更难了。
因为他自己的处境已经并不容易了。
然而,此时除了王程之外,楚云笙也确实是想不到其他的人选,更何况刚刚那个刘大人还提到了孙应文,说不定他们这些人也知道孙应文的下落。
所以,不管是哪一种,楚云笙觉得自己都应该下去直接面对着王程,跟他好好谈一谈。
想到此,楚云笙也就没有片刻的犹豫,她对阿呆兄做了一个稍等的姿势,然后就将阿呆兄留在了屋脊上,自己纵身一跃,就跃到了这前厅的后门,直接从那半敞的窗户跃了进去。
她的身手极快,而且后门这边又是守卫视线的盲点,根本就看不到她,等到她稳稳的站在了前厅中央,外面也没有一点儿异动,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到她。
刚刚发了一通的火,才渐渐的平缓了自己的情绪的王程冷不丁的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在了屋子中央,他一怔,不过多年来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也早已经让他练就了宠辱不惊的皮相,所以他面上也只是微微划过一丝错愕之后,就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镇定,然后他抬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楚云笙道:“不知道姑娘深夜来我这大将军府有何贵干?”
在心里,他心里却已经惊讶不已,因为他这将军府虽然不比皇宫内苑的守卫,但却也已经是格外的森严,再加上他自己的身手已经不凡,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出入他的将军府如入无人之境,这女子的功夫和修为就已经让他惊讶的。
虽然刚刚他是在想着心事,有些走神,然而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在他全神贯注的情况下,也未必能发现这女子的身形,而且,此时站在屋子中央的女子虽然相貌平常,然而浑身上下都笼罩了一层英气,她只站在那里,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满是尊贵,是那一种不刻意显山露水但却浑然天成与生俱来的一种尊贵。
这样的女子,让他轻视不得。
听到他的话,楚云笙往前走了一步,在他右手边的第一个席位上坐了下来,然后缓缓道:“我此来,只为请王将军帮一个忙,并无半点恶意。”
闻言,王程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并不带有半点温度,他淡淡道:“姑娘没有恶意,而且是为了求在下帮忙,却又为何不从正门而入,要做这梁上君子一般悄悄潜入?”
楚云笙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悦,然而此时她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多费功夫,所以,她直接道:“王将军也太小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