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右司空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诧异,然而转瞬变换成了了然之色。
还是王后见到场面有些僵持,出面缓和道:“或许右司空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勾结元辰伙同越王的罪名已经落实,此时即便是按照律法也理应立即处斩。”
相比于耶律靳的傲慢和逐渐上升的自大和倨傲,王后沉稳了许多,对待右司空也一如既往的客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听到这句话,楚云笙觉得这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三个人有这对母子这般无耻,分明是她故意栽赃陷害,她和玉沉渊协助右司空救出了耶律靳扳倒了越王,而此时,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全都颠倒了是非。
这世上怎生有如此之人!
一方面,楚云笙在为王后的无耻而愤怒,一方面心底里也划过一丝欣慰,因为此时看右司空的神情,至少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王后对她和玉沉渊的利用,所以对于迫害阿呆兄一事上,右司空也是不知情的。
最起码,让她还能为此而感受到人与人之间那弥足珍贵的信任,虽然,现在站在右司空的角度,已经帮不上他们什么忙了,除非……
除非他直接跟耶律靳和王后起冲突,然而这样带来的后果对他十分不利,如今为了扶持三皇子耶律靳上位,已经将左司空大长老等人扳倒,放眼朝野,再没有人可以与右司空对抗,也正因为如此,他必然会招致耶律靳的忌惮和猜疑,他今后所走的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更何况如今还要为了他们而让他正面迎上耶律靳。
耶律靳这个性子本就难以捉摸且记仇的很,如果因为此事右司空将他得罪狠了,即便现在他表面上放过,他将来也必定会疯狂的报复右司空府。
虽然楚云笙不想死,却也不希望右司空用整个右司空府作为能换回她和玉沉渊的筹码。
然而在她为右司空并非王后同盟而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愧疚不已,如果不是因为她和玉沉渊……右司空又何至于落得这样两难的局面。
“哦?是吗?”听到王后的解释,右司空的嘴角也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冷凝的笑意,他站直了身子,再无半点之前的恭敬,在扫了一眼楚云笙之后,他抬眸直接看向高高在上的耶律靳道:“那微臣敢问新王陛下,是谁将您从越王手中救下来的?”
“哼!你懂什么,孤不过是在利用他们,让他们窝里斗。”对于右司空的质疑,耶律靳丝毫不放在眼里,在看到右司空起身的那一刹那,他的眸子里甚至还藏了一丝杀意。
如果这时候……
满殿都是他的禁卫军和弓箭手,而这人只身一人闯入这宫里,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即便他手握重兵,而他的兵也安排在城内城外,这宫里可并没有半个人。
想到这里,耶律靳的眸子顿了顿,他转过了头去看向王后,然而王后的目光却落到下面右司空的身上,似是并未察觉到他递过去的眼神。
“那么,这么说来,一切都是陛下早已经算计好的了?包括从越王手下救出你?甚至包括王后被越王挟持?”说到这里右司空的目光已经越过耶律靳直接落到王后的身上。
王后这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右司空的神色不对劲,她连忙收敛了自己凄凄惨惨戚戚的泪美人样子,抬眸郑重的看向右司空道:“右司空,你听本宫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本宫被越王挟持是真,觉儿被越王关押也只真,只是我们在察觉到这女子是元辰的弟子且心术不正的时候,就利用了她的心思救出了觉儿。”
“哦?是这样?”右司空嘴角的笑意更冷,他扬了扬眉,转过头去,将目光落到楚云笙身上道:“按照王后的解释这么说来的话,楚姑娘是脑子有问题吗?一方面她要伙同越王和其师傅毒害先王,另外一方面还要被你们利用来对付越王,那么,微臣不解的是――她到底图的是什么?王后知道吗?”
言外之意,王后的这一番说法显然不能自圆其说。
右司空的话音才落,不等王后找到合适的说辞搪塞过去,就见到耶律靳蓦地站起了身子并一掌拍到了案几上怒斥道:“你凭什么来质疑王后跟孤?孤做什么决定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孤告诉你,不要仗着你手握重兵就可以将孤当做傀儡像我大哥那样**纵,孤如今就是这辽国的天,是辽国的律法,所有的一切都是孤说了算!你……”
不等耶律靳说完,王后已经抬手拽了拽他的墨色衣角,并对他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然而,此时耶律靳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给右司空面子并故意激怒右司空然后趁机将他永远的留在这里,所以对于王后的劝阻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此时,他的双眸中已经翻涌起了无尽的杀意,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楚云笙也能感受到此时他周身所散发的凌厉气势。
她在为右司空捏一把汗的同时,也在为耶律靳捏一把汗。
因为不止是王后看出来了,此时的右司空跟平时那个更讲究中立谦和的右司空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他只站在那里,即便是没有说什么,但眸子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对耶律靳的恨铁不成钢和不满。
耶律靳在这个时候就同右司空撕破了脸皮着实不是明智的选择,虽然他已经是辽国唯一的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然而,那又怎样?若他没有这个能力和品行,那么将来对于辽国的子民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而这也是忧国忧民心怀天下的右司空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