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风镜夜在一旁幽幽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这水底下生长着一种能吐墨汁的草,我们这里人叫它魔草,因为魔草的疯狂生长,日积月累,这片海域自然就漆黑如墨了,再加上这一带布有暗礁,因为水面浑浊行船的人根本就看不清底下的情况,所以非常容易触礁最后落得个船毁人亡的危险,五洲大陆的人不知道,贸然前来这片海域,无异于是在送死,所以这就成了辽国的天然屏障,再加上这些年我们有花心思在这暗礁周围布下机关,所以,只有辽国人自己才知道这些机关的分布,才能成功的避开危险,最后安全到达,这也是为什么五洲大陆的人人人提起辽国便只想到了蛮荒和恐惧,因为他们中有极少极少的人能活着走出这片水域,即便是死里逃生出去的,对外描述的也都是这里的可怖。”
听着他一口气解释了这么多,楚云笙不由得道:“也就是说,穿过了这一片水域就是辽国港口了?”
风镜夜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了船只正在行驶的正前方,眸子里有几分怅然道:“何苦来哉。”
对他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所以楚云笙也不懂他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意思,她没有去深究,而是转过眸子看向一旁沉默的玉沉渊道:“你就那般肯定你要找的人在辽国?”
既然很少有人能出入这里,那么玉沉渊找的也一定都不是一般人。
然而,这一次玉沉渊却没有回答他,转而去问一旁那个完全没有了气焰的北特使风镜夜道:“辽国现在的局势如何了?”
风镜夜现在只想着活命,既然已经把辽国的海岸布防线路都泄露了出去,他也就没有什么可在乎的,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自己活着重要,所以对楚云笙和玉沉渊的问话,基本上是知无不言,只求玉沉渊能网开一面,到了辽国下船的时候能放他一条生路。
听到玉沉渊的问话,他叹了一口气到:“还能如何,乱呗!自从大王几个月前突然去世之后,王储的位置迟迟没有定下来,大长老拥护大皇子,二长老拥护四皇子,三长老拥护二皇子,而左司空拥护王的胞弟越王,右司空一直持中立的态度,所以大长老才密令我暗中加派人手绑了莫离少爷,想以此来要挟右司空,只等着王储定下来之后……但是却没有想到半路上却叫莫离少爷跑了,而且他也察觉到了我们的身份,所以我就只能执行大长老的第二道密令,杀了莫离少爷并嫁祸给四皇子……然而却没有想到……”
说到这里,风镜夜抬起眸子来,看向此时正睁大了一双玲珑剔透的眼睛看着他的莫离,他的面上不由得划过一丝尴尬和愧疚,道:“莫离少爷,属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长老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他的命令我哪里敢违背……之前冒犯了莫离少爷,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也是吃了猪油懵了心,请莫离少爷原谅……”
然而莫离却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转过了眸子,再不看第二眼。
见状,风镜夜只能尴尬的低下了头。
这时候,却听玉沉渊又问道:“那王宫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刚刚还一脸尴尬的低下头的风镜夜,在听到这句问话的时候,面上的尴尬之色更甚,他转过眸子看向玉沉渊低低道:“也不怎么好,我出发前的时候,就听说越王调人包围了王都并直接以为胞兄守灵的借口住进了皇宫,而且……传言他觊觎王后娘娘美色已久,此番若是守灵结束,便会迎娶王后娘娘。”
“还有这等事情?!”听到风镜夜这般说,虽然对辽国的内政,以及这些什么王什么王子的都不太清楚,但是兄长刚刚过世就要迎娶寡嫂过门的这个消息,到底是有些惊世骇俗。
然而,风镜夜却见怪不怪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在我们辽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弟弟为兄长守灵满七七四十九天就代表了仁义孝,并也有资格代替兄长照顾好遗孀,所以若是越王守灵满四十九天之后,便可以正大光明的续娶王后,这在辽国是没有任何人有异议的,只不过,这样一来,那些本来还在站队还在观望的人就有不少人要站到越王的阵营了,毕竟王后是被我王放到心尖尖上宠着的女人。”
天知道他们这里的是个什么逻辑,既然辽王那么爱自己的王后,怎么可能还会高兴自己死后让她被自己的弟弟强行娶了去。
正是荒唐,楚云笙觉得简直有些匪夷所思,然而见风镜夜说的理直气壮她也不好辩驳,这本来就是他们这里的风俗,这种念头已经根深蒂固,单靠她的说辞也是很难改变他的观念的。
就在她觉得听着荒唐,忍不住摇了摇头的时候,却无意间瞥到玉沉渊的面色几乎黑的快要和下面的水域一个样子,楚云笙一怔,心底暗想……莫不是他要见的人跟辽国的那个王后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思绪仿佛瞬间被打开,她立即就联想到当初元辰师傅也说,之所以会在十多年前跟人定那个约定救下阿呆,是因为辽国王后的关系。
而此时听到风镜夜提到辽国王后,玉沉渊也是这般凝重的面色,就不由得楚云笙将这两者结合起来之后,得出这个结论……玉沉渊此去要找的就是辽国的王后!
然而,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楚云笙又觉得有些荒谬,这两者之间真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一个在五洲大陆,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深宫内院……然而,如果说他们八竿子打不着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