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笙哭着,哭着,哭累了,哭够了,才终于感觉到后背隔着薄衫传递过来的苏景铄的掌心的温暖,而她也才蓦地一怔,才想到,阿铄也是伤心中人,并且才中噩靥中走出,却还要来安慰自己,照顾自己……想到这里,楚云笙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止住了泪水。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将泪痕都擦干了,才抬眸看向苏景铄那一双幽黑如墨的眸子道:“既然如此,那就给二元一点时间吧。”
闻言,苏景铄垂眸温柔的看着她,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子来,看向身后待命的林锐道:“阿霜的后事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轻声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恸中不能走出来的二元,道:“帮我好好照顾二元,让他们待一会儿吧。”
林锐立即应下,苏景铄这才牵着楚云笙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街道上依然清冷无一人,马车和上百个身着铠甲的士兵走在街道上,发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吱呀吱呀的轮轴转动的声音,两相呼应。
而楚云笙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她看着纱窗出神,想着宫里的楚王身体状况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却蓦地感觉到掌心一暖,苏景铄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掌,而他的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缱绻深情。
楚云笙不确定他到底知道楚王的身体状况了没有,她叹了一口气道:“阿铄,你回来看过楚王了?”
一提到楚王,苏景铄的面色一僵,眼底里划过几分不自然。
毕竟即便是镇定如他,也是才知道所有的关于身世的真相,一时半会还很难再面对楚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楚云笙将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然后捏了捏他泛凉的指尖道:“太子给楚王下了毒,我之前也只是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减缓了毒素侵入肺腑的速度,但……”
后面的话,她不用细说,以苏景铄的聪慧,他又何尝想不到,听到楚云笙的话,苏景铄的眼底里浮现出一抹很是复杂的情绪。
楚云笙看着他的眼睛,都不能将之全然看懂,不知道那到底是心痛,还是悲凉。
良久。
才听他道:“我收到消息,太子对楚王用毒,并将你和楚王幽禁在昭华宫,所以在攻破了城门防线之后,先去了皇宫,让小王叔先带着心急如焚的二元回元府看看情况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却没有想到……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说到后面的时候,苏景铄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带着几分自责。
然而,这件事,从头到尾,也不怪不得他。
楚云笙摇了摇他的手,柔声道:“这不怪你,你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如果真的要怪的话,这么算起来,还应该怪我,当初,若不是我没用,落到何容的手中,你和苏先生也不会千里奔波赶去赵国救我,所以这才因此给了太子有机可乘,怪我,都怪我!你当初都不应该赶过来救我的。”
说起来,楚云笙想起来在琳琅山凶险的那一幕幕,心似针扎了一般的疼,她抬手紧紧地攥着苏景铄的手掌,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哽咽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当被花舞和林如云绑架到船上之后,听到那震天动地的爆炸声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闻言,苏景铄嘴角一扯,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想以此来平复楚云笙的紧张,他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不怪你,不怪你,你不知道,那一日,我和小王叔从悬崖上的吊篮上下来之后,得知你被花舞掳去的时候,我有多心慌,我让二元先送小王叔回船上,自己则不顾一切的往树林里冲,还没走出林子,就开始天崩地陷,那时候正巧碰到赶回来的春晓和阿呆兄,他们说你被前面的船只掳去,在山崩地裂之际,我们赶上了船,但是随后遇到了江水的分流,而要追赶的对象分别走了两条支流,我和小王叔便和阿呆兄春晓他们分头追,只是不曾想路上遇到了暴风雨,我们的船只触了礁,最后便失去了追踪的线索,但我和小王叔冷静下来之后,都猜测这可能是太子一早就布下的局,便直接绕去了上河郡着林锐调动了守军,又悄悄先遣回了虎威大营用虎符稳定了军心,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才没能救下元家……”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多惊心动魄,楚云笙听的心惊胆战,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是太子和楚云廷楚云怡合谋做了琳琅山爆炸的幕后推手,你们当时看到的分别往两个方向走的船只就是我被掳的那艘船和楚云廷楚云怡他们的那艘船。”
闻言,苏景铄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然而,楚云笙却蓦地想到,如果按照苏景铄这么一说的话,那么阿呆和春晓应该是去追楚云廷楚云怡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却听见外面响起了一阵喧嚣,那些拱卫在马车周围的侍卫突然尖声叫道:“什么人!抓刺客!”
声音才落,楚云笙只感觉有一道影子突然从马车的窗口掠过……这是何等的身手!
而同时,刚刚还在徐徐前行的马车蓦地顿住了。
伴随着马儿吃痛的吃痛的嘶鸣声,车帘子被人从外面唰的一下子拉了起来,同时,那人一席天水之青的衣袂率先映入楚云笙的眼帘,紧接着,他弯下腰来,朝着马车内探头张望,在看到他那张万年不变的青铜面具的时候,楚云笙唰的一下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