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宗宸叹了一口气,直接道:“我是收到消息说昨天赵王在普照山失踪,并且身边还带了一名女子,再联系春晓姑娘说的,你被赵王所掳,便想着那女子会不会是阿笙姑娘,却没有想道真的是你。”
说到这里,苏宗宸的眸色一紧,下意识的靠近了楚云笙些许,压低了声音道:“如果阿笙姑娘正被赵王所掳,那现在不是绝佳的逃走机会?我虽然因为身子常年缠绵病榻,太过积弱,没有练成一身的功夫,但愿意拼尽我全部送姑娘去安全的所在,希望阿笙姑娘信我。”
楚云笙自然是信的,但是现在她却不能走,“傀儡花”的蛊毒一日不除,她就一日不能逃出何容的掌控。
何容所在的地方既然已经去了一大波的御林军,那么他的安全也自然确保无虞,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想到此,楚云笙抬手指着前面,对苏宗宸道:“那劳烦公子搀扶我去那禅房稍作歇息。”
苏宗宸本以为她是要说逃出路线,却没有想到她只是要去前面的禅房稍作休息,这不是等着赵王的人马抓过来吗?他不解,挑眉道:“阿笙姑娘,你这是……?”
这一次,轮到楚云笙长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不是我不想逃,而是我现在不能逃,公子可有听过‘傀儡花’的蛊毒?”
“‘傀儡花’?”
苏宗宸惊讶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楚云笙点头,迎着他焦急的目光道:“很不幸,我就是被那何容下了这蛊毒,所以在这巫蛊没有解开之前,我还不能逃出他所掌控的范围之内,不然,今次在山中遇到刺客,我就可以撒手完全不管他的死活,但是却很戏剧性的,还要我拼尽全力的救他。”
闻言,苏宗宸的眸色变了几变,最终,化作无声的叹息,良久,他才低声道:“那可有别的办法?”
说着话,他已经搀扶着楚云笙往那禅院的方向走出一小步了,然而才跨出一步,他才感觉到楚云笙的步子的虚软,心底一沉,他皱眉道:“阿笙姑娘,你怎的虚弱成这样子?”
是疑问的语气,但语气和神情里却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和心疼之色。
这样的神情,楚云笙总觉得似曾相识。
为她心疼和担忧,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神情是在哪里呢?她心底一软,似是有什么东西柔柔的化了开来。是在临阳城,她的阿铄。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很坚强,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但是一想到阿铄,单单只是在心里念起他的名字,楚云笙就觉得鼻尖酸涩的很,心底里委屈到不行。
苏宗宸看着楚云笙,见她眼底里居然泛起了泪花,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在这时候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但他的心还是跟着,也蓦地疼了一把,不等有些怔忡的楚云笙回答,他柔声道:“那阿笙姑娘,得罪了。”
说着,他已经松了搀扶着楚云笙的手,弯下腰来,不等楚云笙反应过来,已经将她稳稳的背在了背上。
而等楚云笙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好好的趴在了他背上,他的身量挺拔,但因为常年病痛折磨,所以有些的瘦弱,背上的骨头烙的楚云笙有些不舒服,然而即便是这样,他宽大的后背,依然让楚云笙感觉到了一种可以完全放下心来的久违的安全感。
不等她将心底里感激的话语说出来,苏宗宸已经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刚刚的问话道:“可有别的办法解开阿笙姑娘身上的蛊毒?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得上姑娘?”
闻言,楚云笙摇了摇头,但才做出这一动作,又恍然觉得自己这动作力道太大,莫要背着她的他加重了负担,便立即僵住了身子,出声道:“萍水相逢,公子已经为我做的够多的了,这蛊毒,我自会想办法。”
说起这里,楚云笙才想到刚刚他提到的春晓的事情,连忙问道:“我家春晓告诉你我被赵王所掳的事情,既然公子已经到了这里,那是不是也说明,春晓他们也快了?公子可有见过他们?”
如果听到她被何容所掳,她相信春晓不会坐以待毙,但一想到春晓会带着阿呆来到何容已经设下重重陷阱的赵王都,楚云笙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我是是春晓姑娘送卫王来桃山修养的时候,遇到的春晓姑娘,恰逢那一日阿呆兄带着一名女子刚从漯河一带赶回桃山,当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就离开了桃山,昨日才到赵王都,而春晓姑娘身兼重任,应该会有很多事情要安排,自然晚一点,落到我后面一些。”
原来是这样。
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楚云笙心底里却如同被人压了一块石头,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来。
苏宗宸背着她,步履沉稳,虽然他身子单薄,依然是体不胜衣之态,然而却不见有多少气喘和气力不济,恰恰也印证了楚云笙的猜测,她低声道:“公子可是服用了我差人送过去的药莲?”
听到这里,苏宗宸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过头来,用那完美的如同刀削一般的侧颜看着楚云笙笑道:“我正要感谢姑娘呢,若不是姑娘的药莲,只怕我已经死在那痼疾之上了,此生再无可能拥有这般轻松的身体。”
然而,听到他这一番话,楚云笙眼底里的泪意却一下子没忍住,泪珠子顺着面颊就滴落了下来,她抽了抽鼻子,然而却还是没有控制住,只能看着那自自己脸颊上滑过的泪珠子滴落到苏宗宸的侧脸上。
啪。
泪花四溅,滚烫无比,引得身下背负她的人一时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