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戈说了那话,何氏并不接话,倒不是她不想说什么,只是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桃戈言外之意,羞辱她嫁进王家十几年,也未能给王玄之添个一儿半女,她若接话,还能说她已给王玄之生出孩子了不成?
余姚长公主坐在主位看着,斟酌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丫头,也是,老七既是将这丫头派来试探她,那这丫头又岂会是个简单的角儿!
她余姚也极不喜桃戈,可她却不能帮着何氏说话,到如今,她也只能默默看着,毕竟,她现在还是个唱红脸的。
桃戈见何氏哑口无言,又是那般尴尬的神情,自然暗喜,这才转向余姚长公主,和颜悦色道:“桃戈来此拜见长公主,是为答谢长公主的。”
余姚长公主满面笑意,桃戈说罢,又转身将云袖拉至身侧,而后挽住她的手臂,笑道:“云袖聪慧乖巧,温顺体贴,这么好的一个丫头,想必长公主平日里也极喜爱,今日却能忍痛割爱,将她赏赐给我,我自是感激长公主的恩情,特地过来谢恩。”
何氏听罢脸色轻变,余姚长公主依旧和善,微微笑道:“桃戈妹妹言重了,都是自家姐妹,还客气什么,日后啊,本宫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本宫的人自然也是你的人。”
余姚长公主言语至此,眸光一转,忽而又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就是想要本宫的夫君,那本宫也照样让给你,更何况一个下人。”
她这么说,本是提醒桃戈得离王献之远些,谁想桃戈却顺势道:“既然长公主都这么说了,那日后若是桃戈从你身边带走什么人,你可不能后悔啊。”
余姚长公主面色一僵,旋即回了桃戈笑意,道:“好,本宫定不后悔什么,”她倒要瞧瞧,这小妮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夫君从她身边抢走!
反正过几日老六万寿节,她也该进宫去了不是?
待余姚长公主说罢,何氏道:“公主,这云袖丫头是你从宫里头带出来的,想必也跟了你好些年了吧,这小妮子什么身份,叫你连云袖都打赏出去了。”
桃戈听言淡淡一笑,余姚长公主回道:“她是老七的人。”
何氏微愣,原来这小妮子是琅琊王的人,怪不得张狂至此,这般不知规矩!
“就算是琅琊王的人,那你也不至于把云袖赏赐给她呀,”说及“她”,何氏故意拉长了音,满面的不屑。
桃戈不等余姚长公主回何氏的话,紧跟着接话,笑道:“就是因为云袖太好,所以我才特地过来拜谢长公主,要是大夫人随随便便赏赐一个丫鬟给我,我定是不会特地答谢的。”
何氏不悦,道:“你未免抬举自己了,我与你素不相识,并无交集,我为何要特意赏赐丫鬟给你。”
“大夫人说的是,桃戈与你素不相识,也无交集,这无恩无怨的,你自然无需赏赐丫鬟给我,”桃戈故意道:“桃戈此回在王家小住几日,吃的是七老爷和长公主的粮食,不曾沾过你大房一滴水,大夫人便也不必管我。”
言外之意,想是要告诉何氏,她想做什么,她都管不着!
何氏却道:“桃戈姑娘,你这话,可是说子敬与公主不是咱们王家的人?”
桃戈不慌不忙,随口胡诌道:“自然是一家人,可大夫人不是时常想着要分家么?”
余姚长公主闻言一愣,何氏也怔住,分家这事,她只在心里头想过,何事与旁人提起过!
桃戈不过是胡说罢了,分家之事,她说出来,何氏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她倒要看看,何氏要如何应对。
何氏的确想过分家之事,而今听闻桃戈如此说,她自然心虚,略显慌张道:“你这小妮子,瞎说什么鬼话!”
桃戈见何氏这般神色,看来她还真想过分家之事,她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的叫何氏心虚了。
何氏话音方落,余姚长公主微怒道:“好了!分家这种事,大嫂竟也敢提,难道想学子猷一个人跑到山阴去?大嫂也不怕老太太开罪下来!”
叫余姚长公主这么一说,何氏顿时不敢说话了,这何氏为王家的长媳,位分在几个媳妇当中本该是最重的,可七房偏偏娶了个长公主回来,她又岂能与长公主相提并论,无奈处处皆被她压在头上。
桃戈见何氏怯懦,自然暗暗叫好,冷笑了一声,道:“长公主,大夫人也是一时糊涂,您就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余姚长公主不语,何氏也压着火,桃戈又道:“公主,这恩也谢了,桃戈这便退下,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委实不便插手。”
桃戈说罢便转身离开,王神爱见她走了,仍心有余悸,胆战心惊的挪了几步,站到余姚长公主身侧,仰头望着她,唤道:“母亲。”
余姚长公主不大耐烦,低头瞧了她一眼,略显愠怒道:“如邑,母亲在同你大伯母说话,你过来做什么,出去玩儿去。”
王神爱遭了训斥,也极委屈,满脸怨色的走出去。
这时桃戈与云袖已出了王献之与余姚长公主所住的院子,云袖跟在桃戈身后,桃戈忽的回首瞅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叫云袖?”
云袖颔首,应道:“是。”
桃戈回头,冷笑出声,反语道:“名字倒是好听,又是云又是袖的。”
谁想云袖却未听出异常,反而笑道:“这名字是长公主所赐。”
桃戈睨了她一眼,道:“长公主倒是挺待见你,不过呢,一个丫头,叫什么阿猫阿狗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