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只是公事,不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阮明雪神色坦然,语带安慰,“jerry,你会受朋友之托,挑起南都这个烂摊子,而同理,我也会为了朋友,做一些自己并不愿意的事情,将心比心,希望你能理解。”
她的语气婉转温和,一只手覆上了他握着她的那只手背上,带着柔软的温度,陆禀今紧绷的情绪忽然放松下来,“那好,和他交手,你要步步小心,如果有需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嗯。”
两人各怀心思,在包间里随意用了些料理。
忽然,外面的门被人大力拉开,一个男人的脸孔露了出来。
阮明雪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忍不住惊呼出来,“程洋?”
程洋身着一件淡灰色v领格子背心,一条深色西装裤,腕上搭着一件同色西服上衣,身体僵硬地站在包间门口,脸上是说不出来的窘迫与尴尬,“对不起,走错包间,打扰。”
说完,他转身就走,却被旁边的女人拉了回来,“程洋,见到熟人,怎么也不进去打个招呼?”
阮明雪一个颤抖,夹着刺身的筷子差点掉了下来,是钟茜的声音,真是没有想到,如果知道会这么冤家路窄,她也不会舍近求远,挑这么一个地方吃饭,还是和陆禀今一起,这下想不热闹都不行了。
“茜茜,时间不早了,吃完饭我还要去上班,”程洋听着钟茜看好戏的语气,微微露出不满。
钟茜却不想轻易罢休,刻意装出一副满面笑容的样子,款款走进阮明雪和陆禀今所在的包间。
阮明雪不想搭理她,只低着头继续吃刺身。
谁知道钟茜却从包里拿出一只宝蓝色丝绒心形包装盒,在她面前晃动着说,“阮小姐,真巧,我和程洋刚挑完戒指出来,就在这儿遇上了你们。”
她刻意突出戒指这两个字,似乎怕她听不见似的,阮明雪看都不看那枚戒指盒,冷冷笑了一声,“哦,是吗,看钟小姐这么开心的样子,难道是好事将近?”
钟茜见她主动提到这一点山来,故作腼腆地说道,“程洋向我求婚了,可是我爸爸说就我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能轻易把我拱手让人,所以只答应了我们先订婚,正式的婚礼还得再过两年。”
她说的巨细无遗,阮明雪却并不关心,即使主人公之一是她曾经的男友,可是对于一个已经毫无眷恋,毫无好感的男人,她已然生不出任何一丝酸楚和疼痛,“哦,那这么说,程先生还得再小心翼翼地熬上两年,才能抱得美人归啊,真是有些可惜了呢。”
钟茜原以为,自己的一番话,会让阮明雪吃醋嫉妒,方寸大乱,可现在见她镇静无比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完全看不到任何失意痛苦的迹象,再看见她面前深沉英俊,优雅矜贵的陆禀今,瞬间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纯属白费。
人家是攀上了高枝,再也不稀罕她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程洋了,于是恼怒、愤恨地收起了那只丝绒戒指盒,冷嘲热讽道,“阮明雪,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其实也不过是个见风使舵,贪慕虚荣的庸脂俗粉罢了,程洋之前真是看错了你。”壦低辏她冲着站在门口木然沉默的男人说,“站着干嘛,还不快走,扫兴!”
两人的身影刚刚从眼前消失,阮明雪便摇头叹息一声,“没想到吃一顿饭,也能遇上你意想不到的人,到底是这座城市太小,还是这个世上好戏太多?”
陆禀今全程冷眼旁观,此刻吃完了东西,正用餐布优雅地擦着嘴角,突然听见她发感概,忍不住浅浅勾唇,“看着前任即将订婚,是不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阮明雪果断摇头否认,“怎么会不舒服,感到庆幸还差不多。”
陆禀今笑,“哦,如何庆幸?”
“庆幸有睁眼瞎把一个渣男从我身边带走,让我的眼睛变得清明起来。”
“这么说,你觉得选我,才是选对人?”
“你……”
“我暂且这么认为。”
看着男人爽朗帅气的笑容,阮明雪突然不想再反驳,刚刚钟茜在她面前秀婚戒,其实是有些打击她的,只不过这种打击来自于她对未来的茫然。
陆禀今会是正确的选择吗?
或许,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就连她自己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