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还是少爷吗?”陆禀今冷冷说,“明雪,这个笑话我不喜欢听。”
“……”阮明雪知道是自己失言,不禁轻缓了语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你用这个吧。”男人看她脸上有明显的抱歉之意,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缓缓走过来,站在阮明雪身后,把一把泛着翠光的物体递了过来。
阮明雪低头,瞥见他手中握着一把半翠绿半透明的玉梳,造型婉约优美,琢工精细圆润,一看就知道是件很有年代的古董。
她接了过来,“这是?”
“是我刚刚在另一间卧室的抽屉里找到的,”陆禀今的眸光一黯,似乎情绪有些波动,“没想到还在。”
阮明雪转身对着镜子梳起来,确实顺滑好用,很快她就把凌乱的卷发梳整一新,扎成一个简单利落的马尾。
她把梳子递还他手中,“还给你。”
陆禀今却摇了摇头:“不用,你拿去吧。”
阮明雪想也不想地婉言拒绝:“不可以,这把梳子看上去很有年代,也很贵重,绝不是一般的俗物,我怎么可以随便拿。”
陆禀今叹了一口气,说:“你不拿,放在这里只是落灰,反而浪费了它的价值。”
她还想推拒一番,陆禀今已然把她的手连带那把玉梳包裹在掌中,“明雪,不要再拒绝,这是我母亲的东西,既然意外地保留到现在,就说明它和你是有缘的。”
“……”望着男人深邃坚定的眼眸,阮明雪不再说话。
可是下一秒,男人突然把她腾空抱起,“走吧,我们下楼。”
阮明雪吃惊地大呼起来:“jerry,我有脚自己会走。”
“可是你没有穿鞋。”男人毫不费力地抱着她,呼吸均匀,不疾不徐地走出卧室。
阮明雪有些不好意思和他对视,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抱她,“我没有穿鞋,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的鞋带上楼?”
这样不是更简单,更轻而易举?
男人目光平视,看着前方的路,淡淡地笑了起来,“所以,你可以理解成这是男人和女人思维上的差别。”
什么思维上的差别?这分明是他的粉饰?
明明就是他乘机……
阮明雪无奈地哀叹,女人再强势,到底拗不过男人的无赖。
对,就是无赖,他的淡漠,他的高冷,对她来说,已经一去不复返,现在的陆禀今在他面前,只比薄辛那种花花大少正人君子了那么一点点。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是不是会放弃原则和坚持,落到缴械投降的地步?
如果她把这一切告诉旁的人,那些领教过他果敢凌厉手腕的人会不会觉得她是在做梦讲故事?
总之,现在势单力薄,力量悬殊,她不和这个男人硬碰硬,一旦回城脱身,她必然要理直气壮地和他对峙,至少不会让他随心所欲,这般亲密地对待她。
她还没理清自己的想法,即使真的要重新找一个男人相处,也得等她考虑清楚一切之后再说。
就这样心绪不宁地被陆禀今抱下楼,阮明雪识趣地放弃了争扎,穿好鞋,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了之后,男人已经神清气爽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喝水了。
“禀今少爷,阮小姐,你们还没吃早饭呢吧?”外间,穆婶拎着大大小小一塑料袋子的食物走了进来,“我做了一些吃的,希望对你们的胃口。”
阮明雪有些饿了,感激地走上前去接过,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面条和包子,还有撒了芝麻虾皮的豆腐花和白米粥。
闻起来就很香,阮明雪迫不及待地拿出里面的碗筷吃了起来。
陆禀今却坐在原处不动声色,穆婶赶紧拿出另外一份用饭盒装裹严实的早餐递了过去,“禀今少爷,我知道你最爱干净,也最喜欢吃这道桂花芋圆,所以特地做了带来,以前夫人在的时候,每天清晨都嘱咐我做……”
说着说着她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噤声不再往下说,只默默地帮他布筷。
陆禀今并没有显出不高兴的样子,神色淡然地打开饭盒,取了勺子吃了起来,“嗯,很好吃,还是从前的味道。”
“穆婶,还有没有,给阮小姐也尝一尝。”男人一边说一边望了一眼阮明雪。
穆婶却尴尬地笑了起来,“少爷,早上时间有限,我赶着送过来,都忘了也给阮小姐做一份。”
“那这么说只有一份?”陆禀今望着眼前的饭盒,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可是,真的很好吃呢。”想了想,他继续说,“明雪,要不你就将就一下,用我这一碗?”
阮明雪想着和他共用一个勺子,一碗食物的深意,不禁摇了摇手:“这么多早饭我都吃饱了,下回再说吧。”
穆婶一听,机灵地打圆场,“对对,下回少爷再带阮小姐来,我保准做一大锅,让你们慢慢尝。”
三人乘着吃早饭的时间,又随便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临出别墅的时候,穆婶还有些依依不舍,“少爷,如果老爷和夫人知道您带阮小姐回来,一定很欣慰很开心,可惜……”
“穆婶,”陆禀今自出了别墅大门,就再没有回头,只沉声打断兀自神伤的穆婶,“已经过去的事情和已经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再说。”
穆婶垂下眼睛,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少爷回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你放心。”陆禀今语气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