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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言自然记得眼前这个男子是何人,那般贵气卓然的男子任是谁都无法忽视,他的心不由提起来,见翠翠抬步往前走伸出胳膊拉住她,急切地摇头示意她别去。
这一幕被傅钟看在眼里更是火气漫天,虽不动声色,可负在身后的手却是紧握青筋暴起,唯有一旁的严超看得心惊不已,主子这分明是怒火正盛啊,不经往后退了几步,冲着翠翠小姐使了使眼色。
严超顾不得别人了,他只知道主子往日无欲无求,看着甚好相处,今日再不哄着些怕是要就此发作,他可不想见主子发怒。那年主子从战场负伤回来,在府中修养了两个月才好,急得府中众位主子食难下咽,睡不安生,却不想他才好没多久又要回去,任是侯夫人怎般哭闹都劝不住,侯爷来劝也无济于事,侯夫人无奈更是气得大骂自家弟弟不做好事,诱拐儿子上战场,才刚好又寻思着回去。最后老夫人发话,才让事情平息下来。
虽说绝了世子重上战场的心,可是他却突然变得沉默下来,日日只在窗前看着花红柳绿,整个人像是与世隔绝,安静的让人害怕,严超整日陪伴在身边更是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半月后才见世子出了屋子却是直接往梅园去了。
那时正是好花盛开的时节,窗子外面是让人沉醉的好风景,梅园却在这热闹的季节里变得安静下来。严超随在世子身后看着他徒手将园中空地上的杂草清除,他赶忙要去拦,直说这些粗活让下人来做便是,才碰了主子的衣角,却不想在不觉中竟被世子掀翻在地,亏得他日日早起练功,不然柔弱之人经这么一摔非痛得爬不起来。世子便一人将那块空地收整出来,烈日炎炎下,汗如雨下,饶是他躲在阴凉处也热得喘不过气来,可想世子……
最后到了适合移植树木的季节,世子不知从何处寻得墨梅,自己挖坑填土浇水,伺候得可是精心。严超在一旁暗叹,一个对自己都能如此的人,折腾起旁人来岂能手软?
翠翠拂去赵言扯着自己胳膊的手,步伐款款地走向傅钟,绣花鞋面在裙摆摆动下若隐若现,她每走一步傅钟的面容便回暖一分,待她走到面前时,他已然唇角上扬,温润随和的让人觉得方才好似一场梦境。
“穿这么少也不怕冻坏身子。”他说着将身上的大麾解下来披在她肩头,其实她里面穿着非常厚实的絮棉衣裳半点都不觉得冷,无奈这人她此时却是拒绝不得,只得由他去了。
赵言死死盯着越发亲昵的两人,瞳孔放大,胸膛剧烈颤动,他怎能不妒不恨?本该是属于他的人,此时却被别人抢了去,便是身份尊贵又如何?在他眼中也就是个横插一脚的贼匪。若不是一旁的妹妹拦住了他,他必定要上前同那人理论两句才可。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位世子可没好耐心同他讲什么道理,话头不对便是要打人的。
翠翠看见梅花瓣上结着的白霜在阳光下化成水珠,宛如芝麻大小,纤指一碰就从粉嫩花瓣上滚落下来,倒也有趣的紧。身边人想是恼火,大掌握着她的肩头,用力重了些,阵阵痛意使得她不得发出嘶的声音,无奈道:“世子胸襟怎得这般小?我又不是孩童,是冷是热我岂会不知?”
傅钟唇角含笑,拥着她往梅林深处走,一副此生唯此逍遥便足矣的模样,薄唇附在她耳畔轻声道:“你当知我不会为此而不快,我且问你为何昨日不将那赵家女子安排去别处?害得本世子吃了闭门羹。”
翠翠想到他到了门前而不得进的模样便觉得好笑不已,她在他面前无法无天惯了,自然也不给他留面子,娇娇脆脆地笑声宛如山间的潺潺流水欢快而动听,惹得身后几人将目光紧贴在她身上不动。特别是赵言,更是灼灼目光如火,似要将贴得过分的两人焚烧般,他此时有多恼恨便有多难过。
一旁的赵锦看不过去,叹息道:“哥哥也莫要绷得太紧,免得像那弦一拨便断了。此时去找翠翠,若得罪了世子我们也落不得好,倒不如忍了当下,日后再同翠翠细谈,你们这么多年情分,她断然不会因为一个相识没多久的人便不理哥哥了。”
便是朱桓也未想到世子与阿姐竟是这般……他忍,突然有几分同情起他来,若是换了自己看到别的男子与柳姐姐这般亲近,早就收不住脾气非得与那人打一架把人夺回来才能消气。
越往深处走四周皆是花香满溢,入眼皆是繁花锦簇,他们被望不到头的美景笼罩,在这一瞬间他们好像将这一个冬天所积攒的厚重和沉闷都在顷刻间随着化去,浑身轻松无比,一切烦忧都抛却在外,若是时间停顿长久如此,在这片花海中醉卧千年万年亦不是不可。
只是人忧思的事情诸多,名为赏景,自傅钟出现后便没了此等心情。看他为翠翠取下掉落在她发丝上的花瓣,笑得洋洋得意。
赵言将妹妹拉到一旁,沉声问:“昨日她可与你说了什么?你可有替我在她面前说了几句好话?”
赵锦只觉自己胳膊生疼,奋力挣脱他,没好气道:“我瞧着翠翠怕是不会再将你放入心底了,你可知为何?”有些话纵使明知会伤了哥哥的心,她却也不得不说,比起将他蒙在谷里不清不楚,倒不如让他在真相中寻求结果。“她做了个梦,事关你们未来,而你却是那不争气的负心汉,翠翠去问了高僧,如今更是深信不疑。哥哥,你我都知庆福寺方丈所言无人能驳,若是翠翠固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