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俩都没有见过吉尔伽美什本人,但是,从白银祭司给出的信息里,我们知道,他身上的灵魂回路、天赋,甚至是他的魂力上限,都是漆拉难以企及的高度。王爵的诞生历来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通过赐印,让使徒承袭,而另外一种就是侵蚀取代。所以说,从吉尔伽美什和漆拉的截然不同可以推断,吉尔伽美什必定是属于后者,也就是侵蚀者,只是不知道他是诞生在我们之前,还是我们之后……”
“我不认为他诞生在我们之前,”特蕾娅若有所思地看着空旷天地间的某个地方,视线有点恍惚,“如果是这样的话,等到我们出现的时候,漆拉根本不可能还维持着一度王爵的位置,他应该早就被吉尔伽美什取代了。”
“那他就是诞生在我们之后。”幽冥点点头,神色更加沉重起来。
“那为什么白银祭司突然加快了制造侵蚀者的速度呢?”特蕾娅的声音很低,似乎在自言自语,她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无数零星碎片,但却始终拼凑不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她隐隐觉得黑暗里一个巨大而恐怖的秘密正在缓慢地觉醒,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地表,吞噬毁灭掉整个天地。但是她此刻却无法抓到头绪,她只能回过头,脸色苍白地望着幽冥。
“无法推测。不过,按照吉尔伽美什出现的时间来推算,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在我们之前就已经从凝腥洞穴里出来了。只是从我们走出洞穴,开始在深渊回廊里四处游走、秘密存在的时刻,到我们公然露面更新取代王爵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行踪被彻底隐藏抹去了。他像是从时间的坐标上消失了一样。这种魂力强度的人,但凡稍微在世间露面,就一定会留下线索和踪迹。我们那一代侵蚀者,最后活着走出凝腥洞穴的,就只有我们两个而已,如果吉尔伽美什和我们同代,我们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且,白银祭司也说过,此刻我们来迎接的,是我们下一代的侵蚀者。所以,吉尔伽美什应该是在我们之前,就秘密存在了的一代侵蚀者,而且,”幽冥的脸色也变得和这片雪原一样煞白,“他很可能是那一代唯一的一个侵蚀者,白银祭司出于某种原因,隐藏了他这一代侵蚀者存在过的历史痕迹。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凭空诞生如此强大的魂术师,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矛盾的是,他和我们两个出现的时间太过接近,理论上来说,都不够一群侵蚀者互相残杀直到最后决出剩下存活的那一个……”
“你的意思是?”特蕾娅的瞳孔因为恐惧而轻微地颤抖着,因为她心里隐隐觉得,那个仿佛怪兽般的秘密,已经在黑暗里,露出了一圈森然发亮的轮廓来。
“我只是猜测……”幽冥停顿了很久,仿佛他自己也感觉接下来说出的话,太过骇人且难以置信,“吉尔伽美什那一代侵蚀者,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而已,他是那一代唯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