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一年,这会儿他才觉得石聆真的拿他当朋友了,而不是始终隔着一层客气和疏距。虽说这也间接表示他俩没戏,但孙璞玉除了淡淡的遗憾,却意外地没多伤心,私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庆幸。也许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石聆,好对手,好伙伴,好朋友,若是变成别的,还真适应不来。

仿佛看出他的心思一般,石聆道:“孙棋,我觉得你应该找个笨点儿的姑娘,崇拜你,依赖你,没了你就要死要活的;我这样的,又臭又硬像块石头,精得跟贼似的,你搞不定,也不合适。”

孙璞玉失笑,随即摇摇头,嘴里却说:“好,我会记得。”

石聆给他的建议不多,但每次都很对。不过这此他要保留一些意见,他承认石聆不符合他对妻子的要求,这些他一早就知道,可还是差点儿陷了进去。因为石聆不是石头,她是真正的宝石,未经打磨便已光芒初露。

只可惜,他并不是那个能让她彻底发光的人。孙璞玉突然想到那晚上警告自己的男人,心头浮上担忧。

“琮秀,我也有句话要提醒你。”

“嗯?”

“你那个兄长,你最好小心一点。”

石聆这次倒是真真意外,惊讶地看他。

袁大掌柜才回来四十八小时都不到,居然又多树立了一位敌人?这是怎样的实力啊?还气得人家到了私下里和他打小报告的地步……啧!

“你别不信,也别嫌我多事。”孙璞玉看她那个不走心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八成是白说。石聆的魅力,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看懂。

袁清容,又透着浓浓的兴趣,孙璞玉记忆犹新。那哪里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虽然他不懂袁清在卖什么关子,又为什么要隐藏,但是他也是男人,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石聆怎么也没想到孙璞玉会突然这么说,顿时失笑:“别傻了,袁清是有心上人的。”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我还确定他刚失恋,没那么快振作起来。”

至少不会是对她……吧?

袁清?

石聆还真从没想过这方面。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石聆打了个冷颤,又毫不犹豫地打一个大大的喷嚏。她抖了抖身子,又揉了揉鼻子,感觉到一股从脚底窜上的寒意,于是对孙棋挥挥手。

“孙婆婆,别瞎操心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解开了和孙璞玉之间的心结,石聆本该睡个好觉,只是不知是不是孙璞玉最后的话太过可怕,她居然做了个噩梦。

梦里袁清又回来了,却不再是平日里笑眯眯的样子,眼神冷漠,对她说了些什么。那些内容石聆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震惊不已,从心里往外透着一股冷意,怕得不得了。她转身想逃,却脚下一空,掉入水中。眼前隐约出现一个人影,似乎是个和尚。可那和尚只在岸上冷眼看她,却并不来救她。她拼命挣扎,身子还是越来越重,冰冷的水浸入鼻腔,不只浸没了她的身体,仿佛还吞没了她的灵魂……

石聆猛然惊醒!

她看看四周,并没有水,还是自己的房间,袁清也没有回来,没有冷冷地对他说那些锥心的话语。

天还没有亮。

石聆松了口气,随即她突然想起什么,匆匆地将被冷汗浸透的中衣脱下,换了套干爽的,开始打水洗漱。

她记得昨日里腊九从驿站捎了一封信回来,似乎是京里来的,她昨日只顾着孙璞玉的事,便忘了看,这会儿却觉得心慌不已,仿佛不立即看到就无法安心。

石聆穿戴妥当,推开房门,见院子里已经有人在走动。

看来也没有那么早,冬天里天亮的晚,又没有手表,她总是看不太准时间。

来到书房,石聆翻出那封信,那信封上只写了一个“王”字,像是匆忙写的。她上一次和王莞通信才是不久前,信应该才到京城。如果这封信是王莞寄的,也就是说王莞连寄了两封信给她,否则不可能这么快。

石聆拿起信,却是皱眉。

重量不对。

石聆小心拆开,果然从里面掏出一只墨色的镯子。

这……石聆哑然,这玩意也敢装信封里,就不怕摔碎了?心够大的,她还以为这种事只有袁清做得出来。

石聆举起镯子看了看,对着烛台看了看,烛光下墨色的镯子浑厚,剔透,纹理细致,没有一丝瑕疵。石聆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边上发现一个小小的“焕”字。

焕……火奂?石聆灵机一动,不就是“火奂生”,《行止记》和《秀丽记》的作者?

石聆“扑哧”一笑。

敢情,阿莞是知道她是这个人的书迷,便搜罗了这个镯子给她?这算是这个时代的周边儿产品?

这样一想,石聆便消除疑虑,将那镯子在手上套了下,正好。

她皮肤白皙,称得这镯子颜色越发透亮,一点儿也不像粉丝向的便宜货,又因为镯子本身漆黑如墨,大气中性,很适合她的装扮。

石聆越看越觉得喜欢,却在听到门外仓促的脚步声时。

“掌柜的,不好了!千金符……千金符!”腊九惊慌的声音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总结孙大少两个因素:时运不济+猪队友。


状态提示:第48章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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