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脖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坐在马车中的人,显得格外悠闲。
“这次,我们或许不能再洛阳停留很久。”彘奴说道。
“那我能待多久?”靠在车厢中的赵普眯缝着眼睛看着彘奴。
“不知道,看韩老情况吧。”说着,彘奴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看,刺骨的寒风顿时灌了进来。
坐在马车中,自然是好过于策马,尤其是在这种寒冬。
古代的洛阳城并非是今天所指的湖南省境内,而是河南省西部,距离赵普所在的河北省,自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远。
一连坐在马车中几天,日夜兼程,似乎也快到洛阳城了似的。
天气冷的呵气都会冒白汽,彘奴看着赵普,“咱就快到了。”
赵普点着头,把玩着手中的奶酒皮壶,有些撇嘴道,“韩老当年也是发迹北域?”
“不错。”彘奴想了想还是坦言道,“韩老曾入过监牢,牢狱之中,也曾收过一个徒弟。”
“哦?那人现在在哪?”
彘奴努了努嘴,“那人可将韩老害惨了。韩老这一身恶疾就是拜他所赐,赵普,你以后恐怕也少不了跟那人打交道。”
“这么厉害?”
“几个朝代下来,他依旧是朝中宰相,枢风阁,便是这家伙一手建立的。”
“枢风阁?”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架势,赵普急忙凑上前去,“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冯吉?”
“冯吉是枢风阁少主,枢风阁真正的主人,是当朝宰相,冯道!”
“冯道?!”
听到这个名字,赵普顿时浑身一颤。
冯道这个人,史书上记载,可谓无垢!
不喜钱财,甚至淡泊名利。
不近女色,甚至坐怀不乱!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却能坐在权利的中心,高居要位,任凭身边的帝王换了多少个,他却不动如山。
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好么?
赵普不知道,因为赵普还没接触过。
此时的赵普只知道,冯道最起码是一个不忠不孝之人。
光这样,就足够了。
“冯道是当朝宰相,儿子冯吉却尽做些风月小曲。
本来是漠不相关的两个行当,可却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彘奴摇头道,
“冯吉是枢风阁的少主,那些风月楼阁,不过是他们家的掩护,当红的姑娘,唱小曲儿的丫头。但凡是能够混迹在官商一途的,总得有些个美人相伴。
这些美人,便是冯吉一手调教的。”
满眼惊愕的看着彘奴,顿觉惊恐。
彘奴缓缓道,“你还真别不信,我们也曾想往那地方插进去人,没想到两天半就暴露了,不因为别的,那一座楼阁之中,数十个姑娘,真正对于冯吉的营当一无所知的,不超过三个!”
面容略显深沉,赵普低声问道,“那我斗那冯吉,不知道如何?”
“必死!”
没有半点质疑,彘奴斩钉截铁道,“眼下的你,虽然已经跟契丹那边的病秧子学了些本领在身上,但很多人都是从小就当起了探子。少主,像你这种半路出家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赵普一愣,“那韩老为何看重我?”
“因为你资质不俗。”彘奴道,“没受过半点训练还能识破很多事情,甚至可以把一个个玄字辈的探子耍的团团转的,你或许还是第一个。”
伸手挠着头,赵普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前世自己是个娱乐记者,好歹也是有些职业功底在的。
行内甚至有些大能,跟踪探查的本事比探子还要厉害。
赵普自然也不是个傻子,本来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强,怕的不是观察力强悍,而是一个观察力强悍的人,偏偏还处处留意,事事小心。
“所以我还需要跟韩老多锻炼一段时间?”
彘奴点头道,“或许是几年,或许是几十年。”
“几十年?”赵普倒吸了一口气。
那自己这小鲜肉不还得被风干成了老腊肉了?
“不错,探子本就是从小锻炼的。纵然天赋不俗,但到底失去了最佳的年纪,自然应该更加勤谨些。”
“几十年,那不也太长了点?”
彘奴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一切还要等韩老定夺。”
马车匆匆向前驶去,不知不觉,寒冬渐隆,寒夜渐冷。
……
一大早,洛阳城中一片繁华。
魏羽萱此时走在街上,拎着野鸡和腊肉,对着身旁的丫鬟到,“近日外祖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
一旁的几个小丫鬟手中也各自拿着些吃食,“小姐心思细腻,霍老爷子自然会福寿安康的。”
魏羽萱顿时一皱眉头,“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少夫人。”
那小丫鬟却是嘟囔道,“这不还没过门呢么?”
魏羽萱摇着头,手中的野鸡,是赵老爹打猎打来的,手中的腊肉,是林氏亲手做的。
从婆家前往霍府,为的,则是乞求外祖身体无恙。
此番已经十日了,外祖接连高烧不止,父亲请了洛阳城中最好的大夫。
那人却也说时日无多。
想到这里,一双桃花眼略微泛红,魏羽萱的神情中多了一抹无奈,洛阳城中,魏羽萱大可以呼风唤雨,唯有此时,遇到这等大事,才需要一个可以事事商量的人。
”赵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一双娥眉紧锁,魏羽萱的脚步快了许多。
转而进了霍家大门,